“要不咱們還是操練起來吧。”
“練起來有用嗎,不會就是不會,再怎麼教我也是不會。”
“難不成你不想吃飯了?”
“吃啊,不吃飯不得餓死?”
“那就起來練啊。”
“我累了,我不練。”
“不練你就射不中。”
“射不中就射不中,上戰場又不一定要拿弓箭。”
另一人冷笑道:“還沒等你上戰場你就餓死了。”
那人翻身起來,“要不咱們逃走吧。”
“呸,方才吼得比誰都大聲,還未過半日,就想走了?”
“那不是射不中嘛。”
……
二人七嘴八舌,吵得不可開交,賀應渠聽得頭疼,獨自找了一處僻靜地。賀應渠望見嶽至一人立在靶前,張開弓,松手,不斷重複着手裡的動作。
賀應渠定定地望了一會,不斷地有人走到嶽至身邊,而嶽至一直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
忽然,“唰”的一聲,羽箭劃破空氣,如同飛電,迅猛地紮在八環的位置。
立在嶽至身旁的人驚呼一聲,衆人将目光轉向嶽至。
他射中了。
嶽至高興地跑到賀應渠身邊,“郎君,我中了八環。”語氣鄭重。
賀應渠毫不訝異,這是他應得的。
“這都是郎君教的好,郎君那麼厲害,為何不再試一試?”
賀應渠抿起嘴,她看不清箭靶。
“郎君教了我許久,我陪郎君一起練習吧。”
賀應渠架不住嶽至的鼓動,起身來到靶子前。衆人見賀應渠站在靶前,紛紛湊了過來。
“郎君,我看好你!”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聲勢浩大,衆人熱情之甚,仿佛不是在看賀應渠射箭,而是在看猴戲。
“嗖”
第一箭,七環。
衆人一邊較好一邊鼓勵賀應渠,就要到八環了。
“嗖”
第二箭,依舊是七環,緊挨着第一箭。
衆人繼續鼓勵。
一直到第五支箭,依舊是七環,幾支箭緊緊地紮在同一個位置上。
衆人說不出話來了。
“郎君能把每一支箭都射在同一個方位也是一種本事啊。”衆人讪讪道,他們已經想不出該如何鼓勵賀應渠了。
賀應渠心中煩悶,她也不知為何就是射不中八環。她也曾費盡心思與師父學習射箭,雖說達不到萬人中取敵軍将領首級的地步,卻也不是那種連八環都射不中的人。
嶽至的成功點燃衆人的信心,衆人又開始操練起來。
從日頭正盛一直練到日頭偏西,衆人雖饑腸辘辘,但仍舊熱情高漲。
衆人你一眼,我一語,已經有一半人通過了練習。
“郎君,你莫不是在耍我們玩?”
衆人看向箭靶,賀應渠依舊穩穩的射在七環的位置上,賀應渠自己獨用一個箭靶,說來也奇,賀應渠的箭全紮在一處,幾乎要将七環的靶子射滿。
“若是郎君将七環都射滿,再無位置,豈不是便可以射到八環?”
衆人一聽,此言甚是,便逼着賀應渠練了一下午的箭。
賀應渠又餓又累,隻要她放下箭,便有人過來勸說,一時間,賀應渠身邊多了好幾個方媪。
掌燈時分,靶場燃起了燭火,眼下靶場隻剩下賀應渠三人未通過。
先前未通過負重訓練的衆人也紛紛加入靶場之試,通過訓練的人也都未走,一時間,靶場人聲鼎沸,衆人七嘴八舌圍在一起。
方塘遠遠地站在靶場外,看着一人射中一箭其餘衆人為他鼓舞的熱鬧場景。
不過是一支箭罷了。
夜風拂過,上京的風自是敵不過涼州,但是他卻覺得涼州不比上京冷。
賀應渠胳膊都酸了,作勢要翻臉,衆人終于放過她,圍着另一個人去了,賀應渠擠出人群,呼吸着自由的空氣,轉過身便看到一身影立在靶場門口。
身影高大,賀應渠雖然看不清那人的臉,卻一眼認出那人就是方塘。
賀應渠跑到方塘面前,“阿唐為何站在此處?”
方塘卻不答話,“阿渠為何還在此處。”
賀應渠讪讪,“我還未射中八環。”
方塘面色無波。
賀應渠與衆人唇槍舌劍了一整日都未覺射不中有何不妥,見到方塘後終于喚起她的羞恥心,練了一日也未能射中八環,說出去賀家的臉往哪裡擱?
賀應渠見方塘朝着那個方向張望,道:“這些人都未射中八環嗎?”
賀應渠搖搖頭,“除了我,還有兩人。”
方塘望着遠處的衆人,不知在想什麼。
二人一時無話。
“阿渠,你快過來,鄭郎君射中了。”
賀應渠聽到有人叫她,哀歎一聲,“得了,現在隻剩兩人了。”
丢人!
賀應渠拉着方塘一直來到靶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