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賀應渠回去時,嶽至一臉八卦道:“阿渠你又壓了阿唐?”
賀應渠睨了他一眼,仿佛在說,“這還用說?”
“你壓了多少?”
“所有啊,算上方才赢的,整整三十一日的晚飯。”
“我還想向阿渠讨些吃食,怎料阿渠也糊塗啊……阿唐自是十分厲害,可他已經連戰數十人,且他對手也并非等閑之輩,阿唐若是能取勝,也怕是難啊。”
賀應渠撇撇嘴,她可不和他一樣,她輸了也有晚飯吃。賀應渠目光轉向台上,還有,她才不信方塘會輸!
二人都十分謹慎,衆人以為是高手對局,怎料他們兩人比台下的衆人還要淡定。
望着台下激動的衆人,賀應渠撇撇嘴,怕是台下的人都比台上的人更想讓他們赢。
台下衆人都知道,他們二人還沒有發力。賀應渠不由皺起眉,他倆這樣打下去,好像不是為了獲勝,而是為了……拖下去。
賀應渠不懂,方塘為何要與章巡拖着打,拖得太久,好像對他更不利。
二人你一刀我一刀,刀法普通,但衆人看得提心吊膽,無他,衆人全部身家都壓下去了,二人五五對開,今夜注定有人歡喜有人愁。
以至掌燈時分,方才章赫的手下已經過來通知衆人時辰已到,可以散了,但場上二人打得……如火如荼,衆人怎會離開?紛紛留在此地。
官兵在校場四處點燃燭火火把,衆人聚精會神地望着。
“發生了什麼?”
“我尋思我也沒眨眼啊?”
“我知道了,方才他倆是在熱身!”
衆人也不知何時,台上二人的動作快了起來,仿佛衆人方才看到的不是他們二人。
二人打得難舍難分,引得衆人情緒高漲,嶽至激動地拽起了賀應渠的袖子,被賀應渠甩開了,嶽至隻好抓起石勒的袖子,這時賀應渠才知道,石勒也押注了方塘,賀應渠卻有些意外,明明他是方塘的手下敗将,卻還是壓了方塘。
“我是營中第一,赢了我,就算是營中第一高手了。”
“……”臉皮很厚。
已經快要半個時辰了,樹後坐莊之人起身活動活動筋骨,他這樣坐了一個時辰都累得不行,他們兩個人不累嗎?
賀應渠的心也被揪着,她自然是想讓方塘赢,方塘越厲害,她逃離此地的成算愈大!
章巡劈出一刀,又被方塘接了,章巡輕笑一聲,眼角微彎,一旁的淚痣随着他的笑容而動,“好生厲害的郎君啊。”
方塘淡淡地望着章巡,汗水自他的額頭滑落,真是個難纏的人。
“郎君這麼想赢,是為了什麼?”
方塘并不答話。
“讓讓我好不好?”
章巡的話音方落,方塘便出了刀,是時候結束了!
賀應渠睜大了眼睛,她知道,方塘赢了。
方塘的刀越來愈淩厲,衆人倍感熟悉。
方才,他就是靠這樣的刀法,赢了數十人,且都不超三招。
一連過了幾十招,章巡連連敗退,退無可退之際,方塘微微用力,用力從下自上抄起章巡的刀,章巡被震地擡起雙手,刀從手中滑落。
衆人都未看清方塘是如何出的招。
“啊哈!”
台下比台上熱鬧多了,一邊狂笑,一邊大哭,場面十分混亂。
“嗚嗚嗚,一個月的晚飯都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渠,你沒有心,你笑的好大聲,吵到我了。”
賀應渠又多了一個月的晚飯。
“哼,讓你不壓我的人,現在後悔了吧?晚了!”
“你的人?”
“我們是同一個陣營的人,也就是我的人。”
“阿渠,我們也是同一個軍營的人,那我是不是也算是你的人。”
賀應渠懷疑地望了他一眼,憑他,打死賀應渠也不相信嶽至能帶自己逃出去,算了吧。
賀應渠在衆人的目光中上了台,她是最後一個人,誰若赢了,便可得到彩頭。
賀應渠上台之前不由想到身旁兩人的對話。
“這樣比試也太不公平了,若是一個人從第一個一直打到最後,早已疲憊不堪,而最後一人剛好與那人同樣的水平,第一個人豈不是十分吃虧。”
“說的就是啊,到底有失公平。”
“此言差矣,一個人若是強的話,定然有傲視群雄的實力,怎麼計較這點細枝末節。”
“這怎麼能算是細枝末節,這其中可是差着十萬八千裡。”
“運氣也算是實力的一部分,怨的話,就怨他自己生不逢時,時運不濟吧,哪裡求得來公平二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