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誰承想,居然鬧出了這麼大的亂子。想到這裡,陳長面色一沉,心中暗恨:‘能在北人村落中安定下來的,能是什麼普通人。也不知道此人身後是什麼背景,也不知道此人的朋友裡,有多少是定了品級的人物。’
陳長的侍從都噤若寒蟬,生怕牽連到他們,這書房中還真是落針可聞。
二狗子看着陳長的恨鐵不成鋼的神色,開始想到陳長不會殺人吧?連忙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和盤托出:“那小娘子長得也是賽過天仙,正适合給老爺奉茶。還有那小娘子手中的豆腐作坊,據說一天也能掙幾十兩銀子呢!那小娘子懂什麼生意,都全盤交給老爺才是。”謝居易來安定村,并沒有聲張,一般人也不知道她的身份,沒想到居然有人敢打她手中的财産的主意。
“罷了,就先這樣吧!縣城的兵器庫因為北方開戰,正好也有些虧空,就讓這小娘子為國貢獻些吧!”陳長溫聲細語下了判斷,安撫着手下的一幹人等。他也不相信,一個小娘子還能翻了天,還有些感慨地說道:“我記得縣裡應該有一批犒賞需要送到前線去了,就讓安定村來出人吧!前幾年的勞役都還欠着呢!”
如今北面眼看着就要得勝了,那群驕兵悍将的犒賞要是丢了,那運送軍需的人可不得遭殃,到時候幾個腦袋總是要砍下來的。
一大清早,天色灰蒙蒙的,陰風陣陣。處理完梅嫂子的一幹雜事後,謝居易在床上安然入睡,絲毫沒有想到背後還有人惦記着她。第二天早上起來,才發現,宗大娘夫妻熬紅了雙眼,一定是一夜未眠。
謝居易雖然是一流世族,但畢竟是旁支了,而且娘子又是個女子,萬一陳長想要來個魚死網破,謝家恐怕也是鞭長莫及。強龍難壓地頭蛇,更何況可以說得上是孤身在安定村的謝居易小娘子?
謝居易雖然明白這些擔心,但是卻并不放在心上,還是那句話: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更何況,她還有任務在身。她打開系統,美滋滋地看了看系統中積攢下來的五百積分,雖然看着多,但是要維持她召喚來的這四十玩家的積分可一點兒都不低。
玩家通過了【建設安定村】、【開脫市場】、【營造豆腐作坊】的任務,都是要謝居易拿出實打實的積分來的,他們需要積分來提升身體的敏捷、力量等各項指數,雖然謝居易本人并不是很清楚他們的系統構成,但是根據他們的日常行為,謝居易也能推測個大概。
謝居易拿到的可是開拓的人設,雖然她這幅病恹恹的身體得到了靈泉的滋養已經有些好轉了,但是任務進程依舊緩慢。原因無他,就是因為謝居易女子的身份限制頗多,出行都要有大量的随從,根本無法讓她随時随地将所見變為所畫,要知道,在電子屏上作畫旁人又看不到,容易被當成傻子。
好幾次,謝居易偷偷在馬車裡畫畫的時候,都差點兒被婢子仆從發現,還好都被她給糊弄過去了。
正想着怎麼才能走到更遠的地方,一個身着青布襕衫、頭帶羽冠的讀書人在衆人的喧嘩中走進了安定村,這人雖身材高大,但是舉止有些猥瑣,雙目透着狡黠,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糊弄的。更何況,還有後面好幾個帶着刀的侍從護衛,更是壯大了聲勢。
他闆着一張臉,冰冷地發号施令:“村長呢?叫村長來見我!”
村長本來就在人群中狐疑地盯着這人,安定村偏遠,人煙罕至,來個生人自然是惹人注目,便恭恭敬敬地上前,恐怕得罪了這個“大人物”。
“吾乃隴城縣縣令幕僚”或許是自得于自己的身份,他冷哼一聲,将頭仰得更高,“你們這個村子這幾年都沒出過徭役啊!耕着朝廷的田,倒是不為公家出力了!”
村長一聽就知道這人是來找麻煩的,朝廷之前可是說了,南逃北人三年可不交賦稅,八年後再出徭役,這八年還沒過,怎麼就來征發力役了。村長識得幾個字,自然是看過當年隴城縣招撫流民的告示的。
更何況,在南遷之前,他們就算是謝家的部曲,是在謝家的門戶下,自然也不需要向朝廷納稅。他本欲說明道理,但還沒開頭,就被這幕僚搶了先。
“隴城縣承擔西北軍事重負,哪裡養得起你們這些閑人。縣衙事務繁雜,抽不出人手,隻能從你們安定村征發四十民夫送一批犒勞軍隊的銀絹和酒水到西平城去。明日便出發!”
說完,甩甩袖子就飄飄然大步離開了,也就是他這種“勤于公務”的幕僚才來幹這種事兒了,甚至放下了清修,他可得趕快回程,不然連服用五石散都趕不上趟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