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臻慎指尖輕敲桌面,兩人目光相接,瞳孔裡倒映對方的身影:“你不會,你我所圖皆為一事,舒年我們是盟友。”
盟友?算是吧。
舒年扶額,這些事兒怎麼一步步都在偏離軌迹,真是令人心煩。
“奴婢願意回去,隻怕長公主不一定願意接受奴婢。”
“此事你不必擔心,三日後,你自然能回去。”
舒年感覺自己跳進了一個坑,專門給她挖的,又大又圓還深。
舒年咬牙切齒:“那就多謝王爺了。”
既然都見過兩位了,舒年準備把另外兩個也一并解決。
蘇韶滢在京中有府邸,舒年去時,蘇韶滢并不在,管家的說怕是今日回不來,舒年隻留下話,讓她得空來尋她,便離去。
舒年剛到春芯家時,就聽到春芯的大嫂在叫春芯拿銀子補貼家用。
“你在長公主府就這麼點月列,誰信啊!以前混的比你還差的那個叫夏瓷的丫頭這段時間拿了多少銀子回家,你呢!一毛不拔!”
“跟長公主這麼多年還不如一個丫頭。”
後面的話越來越難聽,舒年沒忍住直接推門入内,春芯低着頭,這大嫂指着罵,其他人就靜靜地看着。
“喲,沒想到這麼熱鬧,是不是我來的不是時候?”舒年不客氣的直接找地兒坐下。
“哎喲,舒姑娘,你怎麼來了?”大嫂立刻噤了聲,春芯的娘立馬上來招呼,又給大嫂使眼色,又拉扯春芯走到舒年面前,“還不過來!”
“你過來!”舒年指着低頭像個鹌鹑的春芯,春芯上前幾步,就被舒年一巴掌扇過去,“我就出去一段時間,讓你好好伺候長公主,你就開始偷奸耍滑!”
“要是不想幹了,早點說,我好禀了長公主,府裡也不缺你一個丫鬟。”
春芯娘着急了,立馬拉着春芯跪下:“姑奶奶,我們家還靠着春芯呢,您可别跟長公主說啊!”
其他幾人也附和起來:“就是就是。”
“我瞧着你們也不挺不滿春芯的行為,既然這樣,不然讓她早早嫁了,還能賺一筆彩禮錢。”
“那可怎麼行!”大嫂立馬激動起來,被春芯大哥一巴掌上去,閉上了嘴。
“舒姑娘,我們家春芯還得靠您提攜呢。”春芯大哥狗腿的求着,一腳踹到大嫂的膝蓋,兩人雙雙跪下。
“本姑娘沒空管你們這些家裡長短,春芯是長公主府的人,她的去留自有長公主定奪。”舒年目掃視衆人,又落到春芯身上。
春芯頭發糟亂,衣服是平日在家穿的,破破爛爛,手上有一道傷痕,還帶着鮮紅,臉上除了舒年那雷聲大雨點小的一巴掌,另一側還有更紅的掌印。
舒年對着春芯繼續開口:“破了相的東西,有什麼資格伺候長公主,三日後,全須全尾的回長公主府,若是還這般,我禀了長公主。”
春芯娘拉扯着春芯,又将春芯推回到舒年面前:“舒年姑娘放心,到時候春芯肯定能好好地回去。”
舒年睥睨一眼,直接離去,春芯被推着來送舒年。
走出小巷,舒年停下腳步:“怎麼,還想跟着?”
春芯低頭不語。
舒年擡起春芯的下颚:"這要是破了相,長公主府就更容不下你了。"
春芯鼻頭微紅,淚水蓄滿眼眶,嘴唇微動,抿了抿還是不說話。
舒年嘴角微揚,輕笑一聲:“好了,三日後,記得好好地過來報複回去,要是回不來,那可就沒意思了。”
舒年轉身離去,春芯的淚才落下,她站着等淚流幹才回去,這一次,她不能再懦弱下去。
翌日,蘇韶滢來了。
一定要支開舒心才肯和舒年說話,舒年好聲好氣的哄舒心回屋,兩人才在院中開始談事。
原本蘇韶滢想和舒年在屋裡談話,舒年立馬拒絕,萬一蘇韶滢給她的屋子裡下點什麼藥,她的命可怎麼是好。
蘇韶滢開口便是:“我知道上次見的人是你。”
這事本就沒什麼好瞞的,青襄的事兒,她真的細查,一定會查到舒年身上。
舒年不疾不徐道:“有何關系?”
“你、上次是不是礙于長公主在場,還有很多話沒說。”
舒年一頓,立刻掩飾過去,輕笑道:“蘇姑娘是懷疑什麼嗎?”
蘇韶滢越發激動:“我與長公主相處的這段時日,并不覺得長公主是心善之人,太醫院亦不是愚蠢之輩,怎麼一個簡單的風寒發熱就能送走青襄。”
“蘇姑娘,當時是長公主請的人,太醫院自然留下脈案,蘇姑娘可看過。再之,蘇姑娘可忘了,我是長公主的人。”
蘇韶滢一愣,癡笑:“我怎麼忘了。”
忽的她又擡起頭:“那你為何現在在逸安王府。”
舒年喝完杯中茶:“蘇韶滢可真是單純,敢問蘇姑娘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給誰診脈就給誰診脈?”
蘇韶滢不語,又低下頭,手指握緊又松開。
“我隻想知道青襄……”
舒年立馬打斷:“當時的離去是她最優的解,若你覺得她走的可憐,你不如可憐可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