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不會離開京都的,就算她想走,宮裡也不會允許。
“你有多少吃的。”
舒年隻帶了一點幹糧,本就沒打算留多久。
聞臻慎指了指手裡的馍:“所見即所得。”
“你堂堂一個王爺就吃這?”
舒年眼前一黑,這哪裡還能在此處多停留,怕是先餓死在這兒。
他們若是去的江東廟,還能去那夥匪徒那兒劫個财,這周山寺周圍,那可是荒無人煙。
不是專門去找小叔,她是這輩子都不會主動走這條道。
“這有什麼不能吃的。”聞臻慎拿着馍又咬上一口,在嘴裡咀嚼,說道:“真的好吃不信你嘗嘗。”
遞到口邊的白馍馍,還是聞臻慎剛剛咬過的位置,舒年嫌棄推開,“謝謝您嘞,我呀,不喜歡吃别人剩下的。”
說着啃了一直在手裡圓滾滾的馍,越嚼越香,越嚼肚子越餓,‘咕~’,聲音發出的不合時宜。
柴火燒起,漆黑的夜裡,暖黃色的光暈照在每個人的臉上。
“姑娘,我們要在這兒駐留多久,我們的糧食,怕是……”
“不虧,我們倆的命不值錢,餓死還有個王爺墊背。”
看着舒年還有閑情調侃,聞臻慎無奈的搖頭。
三更半夜,舒年在馬車裡睡覺,一陣肉香傳來,睡夢裡的舒年立馬清醒。
荒郊野外,配着肉香,甚至詭異。
舒年一手掀開車簾,一手握着匕首。
火光搖曳,聞臻慎和白木背對着舒年,兩人嘀咕。
旁側的樹枝上,挂着春雯的衣服,滴滴答答流下水。
“好香啊~”
“這肉質緊緻有彈性,不愧是長公主府的人……”
春雯!
“姑娘醒了!”春雯不知何時出現在馬車邊。
舒年上下打量春雯,又看向聞臻慎手裡,還在晃動的烤肉。
聞臻慎也轉過身來,舒年看清他手裡烤着魚,白木手裡則是兔子?
聞臻慎招呼道:“看到肉,高興的傻眼了?”
舒年坐下,接過魚肉,吹氣,咬上一口,一天隻吃過白馍的胃,歡喜。
“你的衣服怎麼回事兒?”
春芯撓了撓頭:“半夜餓了,我就下水去抓魚了。”
舒年幽怨的目光落在白木身上,白木立馬做投降狀:“我也下去了,隻是一隻都沒抓到。”
看向聞臻慎,聞臻慎回給舒年難以置信的目光:“你總不會指望我下水吧。”
“奴婢哪敢,奴婢隻是想問問,這兔子……”舒年又饞上兔肉,這魚進肚子一點感覺沒有。
聞臻慎遞到舒年面前:“吃吧吃吧。”
舒年咬上第一口,三人吞咽着口水,看着她,第二口,第三口。
“你們不會都還沒吃吧?”
三人小雞啄米點頭。
舒年還給聞臻慎:“飽了。”
說完躲回馬車裡,抱着腿蹲在角落裡。
她竟然覺得,他們殺了春雯,她怎麼會這麼想,明明聞臻慎不是那樣的人。
這麼多世,從未害過她,甚至今日的肉一口沒吃,都給了她。
“怎麼,愧疚了?”聞臻慎面朝着她坐下,“沒想到姐姐還是這麼心軟呢。”
“滾開。”舒年把頭埋的更低。
聞臻慎目光灼灼:“姐姐,要跟我一起去封地嗎?”
身在黑暗,舒年莫名的覺得目光熾熱:“你别想太多,我可是長公主府的人。”
“可姐姐的心,不是一直都在外面嗎?”
舒年猛地擡眼,對上聞臻慎的目光,這一世,他是怎麼知道的!明明他們沒有多少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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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跑出來後,春芯跟上,柔曦和高嬷嬷也一同跟上。
四個人烏泱泱的坐在馬車裡,馬車是臨時拿來用的。
平日長公主出行,哪一次不是精心準備,從未這般匆忙過。
馬車跟前面舒年所在的馬車保持一定距離。
馬夫:“長公主,前面的馬車提速,我們要跟上嗎?”
“跟!”
長公主感覺人都要被颠吐了。
馬車突然慢下來,馬夫小心翼翼說道:“長公主,跟、跟丢了。”
“你說什麼!”長公主怒意非常,身體不适,配上她的目的根本沒到達到,火氣蹭蹭蹭的往上漲。
春芯、柔曦不敢說話,她們上車純粹是想看戲,好奇心驅使,也想知道舒年去幹啥。
但,這情況明顯是舒年發現,甩了她們。
“長公主莫氣,這條路出了離京,就是去周山寺的,舒年這丫頭肯定是去周山寺了!”高嬷嬷心疼的拍着長公主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