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一顆顆墜入地磚,高嬷嬷猛地往地上磕頭,沒一會兒,額間滲出血絲。
坐着許久不說話的長公主終于出聲:“我自覺從未苛待過高嬷嬷,可人心永遠這麼貪婪,直接壓走。”
幾個侍衛上前,架起高嬷嬷的咯吱窩,拖着就走。
高嬷嬷嘴裡還喊着:“長公主長公主我可是你奶娘啊!您從小就是我養大的啊!”
“還不把她堵上!”燕雪荷一聲怒喝,一塊不知道從哪兒取來的髒布暴虐的塞到她的嘴裡。
這些越矩的話,但凡有一句傳到太後的耳朵,在場的至少得拔掉一層皮。
夏瓷見高嬷嬷都被拖下去,眼珠子轉溜,突然撲到舒年的腳邊,抱住她的腳。
“舒年,我都是聽你的話做的!庫房也都是你帶我去的。”
舒年、夏瓷、春芯、還有好幾個人,被關押審問。
春芯實話實說。
“前個月,夏瓷還和高嬷嬷有了龃龉,舒年還特地讓休息,夏瓷也是個心急的,沒休息幾天就回來了。”
“得知長公主近身伺候缺人,一直想來,舒年說夏瓷性格不合适,奴婢也這樣覺得,就拒了她。可近些時日,長公主突然指了夏瓷在身邊伺候。”
“夏瓷自得了這位置,就有些傲慢。奴婢之前沒随她願,關系就不淺不淡的過着。夏瓷的确不是個心細,我指出她的問題還被她倒打一耙。”
“鬧到長公主面前,她巧言令色,奴婢解釋不清,還遭責罰奴婢,自此之後奴婢上值就避着她。”
燕雪荷聽着這話,輕笑一聲,“我可聽聞以前你和舒年還有夏瓷,三個人關系可好的緊。”
春芯重重一磕頭:“奴婢也不信是夏瓷自己做的,定是有什麼迷惑了她!夏瓷以前膽子很小,做事規矩,姑姑,是不是有人拿夏瓷的家人拿捏她!”
燕雪荷招來一人,吩咐:“去查一下夏瓷的家人。”
看着人離去,春芯低垂着的眼眸露出一絲欣喜。
“還有什麼要說的。”燕雪荷手中翻着庫房的賬本。
“奴婢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見燕雪荷冷下神色,春芯立馬說道:“長公主這些時日待府中下人實在是太過好了,奴婢知道長公主心善,可府裡的有些丫鬟婆子,越來越膽大,偷奸耍滑。”
“前日,長公主想喝綠豆湯。奴婢吩咐下去,一個時辰都沒做好,奴婢去廚房詢問,哪曾想,各個都在酣睡。”
燕雪荷坐直身子,微微前傾,“此話當真?”
“真正的,奴婢生氣揪着他們到長公主面前,他們一通胡亂解釋,還哭訴生活艱難,長公主仁慈,便放了他們。”
“這府裡可真的是,好教養。”
其他人一一被訊問過後,才輪到舒年。
“說吧,你參與多少。”
“女兒到現在都不知到底發生何事,隻隐約猜出府裡丢了東西。”舒年比那些人待遇好上一些,還能站着回話。
“不知道?庫房一直都是交由你打理,連禦賜之物都能丢失,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
舒年不卑不亢的跪下:“女兒在長公主府盡職盡責,從未做出對不起長公主的事兒。母親可細細查閱,女兒監管期間,從未遺失物件。”
“倒是有自信,說說吧,這個夏瓷。”
“夏瓷隻之前春芯在外救下的,女兒瞧着這丫頭讨喜,就帶着在身邊教着。”
舒年說的這些,燕雪荷早就知情,能入長公主府的哪一個不是被查的清楚。
“隻不過這丫頭有些驕縱,仗着女兒的喜愛,總是偷懶,我也教訓過。可總想着她還小就由着她,前幾個月她跟高嬷嬷争執,女兒想着挫挫她的銳氣。見她不改,女兒也就不再與她往來,便讓她在外院灑掃,不知怎麼的,又入了内院。”
“說起來還是長公主的錯?”燕雪荷眉眼微挑,目光掃視着舒年的臉龐,仿佛想透過舒年的臉看到她裡子。
“女兒不敢,長公主太過仁慈,女兒提醒過,勸過,可長公主乃皇親貴族,女兒身份低微,隻能提醒。”
“怎麼不傳話給宮中?”
舒年欲言又止,還是說出:“奴婢曾書信讓人交至宮中,數次,從未得到回信。”
燕雪荷拍案而起,“把那些人給我帶來。”
那些人自然是太後安插在長公主府裡的眼線,平日舒年不方便親自傳話,就讓這些人送信。
這些人剛跪下,另一批侍衛就帶着許多封信回來。
每一份都是拆過的。
燕雪荷随意的查看幾份,臉色如墨。
“你們倒是膽子越發大了!”
“姑姑!我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