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幂一副一定要她起身的模樣,長公主長歎一口氣。
“好。”
夏依、冬茹小心翼翼的侍奉,昨兒她們已經見識到這位姑娘的嚴謹。
府裡的每一位基本上都被她指點過,府裡哪一個不是戰戰兢兢的。
生怕今日再做錯點什麼,萬一捅到太後面前,她們的腦袋可就沒了。
前幾日從府裡帶走的人,至今杳無音信。
兩相對比之下,舒年可真是溫柔。
春芯昨兒被折騰,幸好今日休息,立馬縮在舒年這兒。
“你倒是比周幂還積極,先來我這兒了。”
舒年躺在床上不想起床,在逸安王府散漫逛了,突然早起有些不習慣。
她知道周幂今日肯定會來找她,也懶得折騰。
瞧着舒年一副無所得的态度,剛準備給舒年打雞血的春芯也散漫下來,掀開舒年的被子,窩了進去。
“周幂可真愛挑刺,這府裡她可是一點都瞧不上。”
舒年打了個哈欠,掖好被角,自然的躺下:“太後喜歡,她怎麼挑都有理。”
春芯手肘撐起:“你太後到底是怎麼想的,既然都叫你回來,還送個周幂來,不會是不信你吧。”
何止不信,要不是太後身邊實在無人也不會讓周幂來。
早些年,周幂和長公主可是争吵過的。
周幂那次被打的,體無完膚,可嘴裡還是在說着規矩。
長公主哪是守規矩的人。
“什麼時候信過我,信我府裡會少這麼多人?”
春芯想起前兩日被押送走的人,趕忙問道:“那些人的處置你可有消息?”
春芯抿了抿嘴,還想多問,又停下。
“别想着夏瓷了,她呀,不會有好結果的。”
聽着舒年的話,春芯沉默的躺平。
她其實能理解夏瓷,可夏瓷不該拿她和舒年來做文章。
相處多年,又是她手把手教出來的,不免唏噓。
“希望能留個全屍吧。”
一陣沉默,房門被敲響。
得知是周幂,春芯立馬從床上爬下,想着躲哪裡好。
在周幂進門的一瞬,春芯将自己關在衣櫃内,悄悄地打開一條縫觀察。
“有空來找我了?”舒年連床都沒下。
“長公主府裡實在沒規矩,舒年以你的能力不應該管理的如此混亂。”
一上來就是指點,舒年拍了拍床邊,周幂蹙眉:“未沐浴怎能上床!”
“你若是覺得站着不累就站着吧,今兒也站了一天了。”
“既然你來了,這府裡你多管管,有些人有些事兒,我不好出面說,正好你辦了。”
周幂環伺舒年屋内,路過衣櫃頓了頓,裡出的春芯心差點從喉嚨裡跳出來,最後來到妝台前的凳子搬到床邊,拿帕子擦過後才坐下。
“你的辦事,太後娘娘已有不滿。你若還不改,這長公主府可留不得你。”
“留得留不得還不是她們一句話的事兒,我早已沒有盼頭。”舒年撇撇嘴,反正她是不會一直留在宮裡的。
太後要殺她也會叫她入宮,那她還不會長腳跑嘛!
她還有小伯伯贈的臉皮,躲個一年半載還是容易的。
至于以後的事兒,那就以後再說。
看着舒年擺爛的模樣,周幂的眉頭可以夾死一隻蒼蠅。
“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是啊,舒年變了,躲在櫃子裡的春芯也這樣覺得。
不知何時,她覺得舒年變得有些任性,還帶着濃濃的死味兒,做一些在生死之間遊走的事兒。
舒年無趣的玩弄指尖,看着以前粗糙的手,嬌貴着養了一兩個月竟也細皮嫩肉起來。
這變化還是有用的,至少人變精緻了。
“你也該變變,你這樣容易得罪人。”
周幂在宮裡的日子也不好過,她的性子,得罪的人數都數不清。
“既然都得罪了,那就更應該繼續。”
舒年知曉周幂的性子,執拗,隻講規矩,這樣是太後看中她的點。
也是太後的一把好刀,比當初舒年更好使。
“你可想過以後?等太後不需要,或者太後不在,那你的……”
周幂連忙打斷:“沒發生的事兒不可胡言。”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春芯躲在衣櫃裡腿都要麻了。
春芯想要叫舒年趕緊讓她走,可又出不了聲。
周幂突然提起:“你也放心将事情交給春芯,這府裡被她管的烏煙瘴氣……”
周幂細數她這兩日在府裡看到的不合規的事兒,越說越多,越說越細。
躲在衣櫃裡的春芯,手握成拳又松開,又握緊,她忍不住了,沖了出來,指着周幂破口大罵。
“你就知道說說說,你知道管着下面的人有多難嗎!你知道這府裡有多少是各處送來的探子嗎!你知道我說話做事時,還不是得帶點試探。這府裡,我精挑細選好不容易選上來的竟被你說是是廢物!你才廢物!”
周幂被罵懵了,舒年沒忍住捂着嘴偷笑。
周幂呆愣愣的轉頭,問舒年:“她的脾氣怎麼變的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