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幂的記憶裡,春芯還是個軟糯溫柔的姑娘,今兒都快成鬧市裡的潑婦。
“誰讓你将她做的事兒貶的一文不值。”舒年朝春芯招了招手,拉着舒年坐在身邊,安撫道:“她嘴裡什麼時候說過好話,你還在意。”
“那也不能那樣說我!”春芯是真氣急了。
舒年不在的日子裡,她忙的像個陀螺,連軸轉,由不得停歇,府裡還有個高嬷嬷時不時跟她作對。
剛送走糟心的高嬷嬷,又來個嘴碎的周幂,春芯對着兩人恨得牙癢癢。
“還不哄哄?”舒年給春芯拍背順氣,給周幂使了個眼色。
周幂本就是想将躲在櫃子裡的春芯氣出來,哪隻知道她經不得說。
這春芯藏也藏得太差,她在屋外就聽到她開關櫃門的聲音,裙擺還有一小塊露出,還有春芯自己為隻開了一條縫,其實明顯的狠。
“是我的錯,府裡雖有不足,但沒有我剛剛說的那麼不堪。”
這話,道歉的一點都沒有誠意。
春芯知道周幂能說這話已是不易,也勉強原諒她。
正要說說這府裡要如何整頓之時。
“舒年~”長公主噘着嘴,提着裙擺沖入屋子,正要訴苦,看着多出的兩人立馬閉上嘴。
“那個……你們有話……你們聊……”長公主一看到周幂立馬慫了,連忙退了出去。
帶上門,長公主靠在門邊安撫手上的小心靈,低語:“媽呀,那個恐怖如斯的女人竟然在。”
夏依、冬茹正要跟進去,見到沖出來的長公主吓得差點撞上。
兩人面面相觑,這又是怎麼了?
她們現在可不敢離開長公主一步,早一個時辰,她們倆人沒有一直跟随長公主,就被周幂像訓小孩般訓了一頓。
想起當時的畫面,就面紅耳赤。
對上兩人的疑惑,長公主壓低聲音道:“那個女人在。”
夏依和冬茹立馬站直,互相檢查儀态是否端正。
門突然打開,門外的三人立馬乖巧。
開門的周幂,見微縮的長公主不忍蹙眉,這長公主是怎麼回事兒。
以前那驕縱跋扈的樣子全然不見,現在連屬于皇家人的傲氣也無。
長公主坐在凳子上的時候,隻敢看向前方。
腦子裡去想着是,完了,剛剛跑的時候發钗肯定歪了,周幂不會又要說吧。
這衣服的左右領好像沒對稱,要不要自己手動調節一下。
安靜的房内,端坐正直的長公主,目光堅定,給人一種即将赴死的錯覺。
舒年先打破平靜:“長公主有何事?”
“額……我……那個……”長公主原本是想來找舒年說道說道這個周幂的非人行為,可這人正在旁邊她實在說不出口。
隻是目光偷偷看向周幂方向數次,舒年立馬明白這是被蹉跎來找安慰呢。
舒年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特地提醒長公主的身份:“您是長公主,有什麼話不好說的。”
春芯眼裡垂眼看向地面,嘴角卻揚起,瞧着也是要看熱鬧的樣子。
瞧出舒年在拱火,周幂在皇宮裡混迹這麼久,也不是看不出。
隻是這長公主可太能忍了,她早上這麼嚣張,這長公主最多頂嘴兩句一點架子都無,可是苦惱了她。
“那個……我不是對你有意見哦,我隻是……”長公主目光看一眼周幂又縮回來。
舒年着實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要是可以她現在非常想揪起長公主的耳朵問一問她:你還是長公主嗎!你需要看下人臉色嗎!
瞥見周幂眼裡躍躍欲試的眸色,舒年也知這丫頭怕是也學壞了。
舒年憤憤的指向周幂,開始發難:“你說你到底幹了什麼!長公主如此心善的人都被你吓唬成這樣!太後娘娘是叫你過來伺候長公主的!瞧你把長公主吓得!”
猶猶豫豫的長公主一驚,這是咋了?
剛要拉舒年,周幂嚣張對上來。
“我做事,從來遵守宮規。就算是長公主也得符合規矩!”
“好你個周幂,膽子這麼大!連長公主都不放在眼裡!我瞧你是活膩了!”舒年猛地起身與周幂來了個對視。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既然有規矩那就要執行!”
“啊呸!長公主何時守過規矩!”舒年還要說,被長公主拉的坐到床上。
“那個……你們消消氣,這事兒其實很簡單……”長公主左看看右看看,着急的狠。
“當然簡單,她滾!這事兒就解決了!”舒年一叉腰,撇過臉去。
“我滾!我可是太後娘娘親口指來長公主府的!要滾,也隻有太後能讓我滾!”周幂也不含糊,雙手環臂。
春芯适時地出來拉架:“哎呀,這事兒多好解決,長公主您是要選舒年呢,還是周幂。”
長公主脫口而出:“當然是舒年。”
周幂一口氣沒上來,捂着胸口,失望的看向長公主:“奴婢一來就勤勤懇懇替府裡打點上下,竟不知還礙了長公主的眼,奴婢這就去請示太後娘娘,是奴婢沒本事伺候長公主。”
說完,直接跑了出去。
長公主剛伸出的手,摸了一把空氣。
這一鬧,全府都知曉舒年跟周幂大吵一架,還是當着長公主的面。
長公主被舒年送出去的時候,還不知所雲,怎麼兩人就吵起來了呢。
看着離去還迷茫的長公主,春芯無奈的搖頭:“這長公主怎麼腦子越來越不好了?是不是當初落水留下了什麼後遺症?周幂這麼差的演技都能看不出來。”
這哪裡是什麼後遺症,這是換了芯。
不過這長公主實在不行,太過好人。
不禁又讓舒年想起短命的阿今,實在可憐。
蠢也有蠢的好處,到時候出府了也會乖乖聽話。
“可别請太醫,有這長公主,我們還清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