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年拿不準皇帝想法,雖然他曾答應讓她出宮,可他從沒有直接做出什麼。
明明隻要一句話,一行字,就可以放他走。
雖然太後可能有不滿,隻要真心,皇帝就可以放走舒年。
“一般般吧?”
舒年躲開皇帝的視線,看向别處,生怕兩眼恨不得飛出去的希望被看出。
紙又躺在桌上,章塞在舒年手裡,皇帝握着舒年的手,印章穩穩的落在紙上。
舒年不可置信的看向皇帝,她的美夢成真了?
“皇上?”
章挪開,紅色的印尼,黑色的墨,這是真的。
“舒年可如願了?”
皇帝将章收好,又将紙折好,放在舒年的手心。
“這字可不是朕寫的,朕是不可能承認的。”
皇帝的嘴裡吐出的話,讓舒年心涼。
這奇醜無比的字,誰不會信是皇帝寫的,那這紙有什麼用!
除了上面的章,他人或許還會認為是舒年偷的。
剛活絡的心,又涼了下來。
沉默着,舒年絲毫沒發出皇帝又在提筆寫字。
又一張紙放在舒年的手心裡,皇帝深深地歎一口氣:“其實,你若真的主動說,朕未必不會給你。”
“前幾世,朕也曾問過你,你總是說想要留在長公主身邊伺候。”
“朕瞧出你的心不願逗留,可你不說,朕又怎麼會知。”
“舒年,有些話,還是說出來的好。”
舒年不知何時眼眶裡蓄滿淚水,原來事情可以這麼簡單,她鼻頭酸澀,一眨眼,淚水落下,她下意識的拿手裡的紙去擦。
“诶!浸濕了,沒用了,我可不重寫了。”
皇帝話,讓舒年的立馬停下,拿着袖子擦起眼淚。
“多謝。”幹巴巴的道謝,舒年心裡卻開心的要飛起來。
“所以,你還有什麼沒告訴朕的?”
這話,讓舒年瞬間顫栗。
說什麼?舒年突然想到剛剛太後的真心話。
嘴唇一抿,舒年還是說出:“皇上,你可知先皇是受人所害才去世的嗎?”
原本盼着舒年能跟他交心,完全沒想到舒年給的是暴擊。
皇帝的手不自覺的凝成拳,聲音冷如冰窖:“你可知這畫若是假的……”
剛剛的溫情瞬間消失,審視的目光落在舒年的臉上,仿佛是在确認舒年話中的真假。
“奴婢也不确定,隻是偶然聽到,并未證實。皇上若有疑惑,可去找太後詢問。”
舒年知道的也就這麼多,她也剛剛聽太後那麼一說,萬一太後說的是假話,那麼這鍋她背定了。
可舒年卻特别希望是真的。
謀殺先皇,這罪就算是太後也逃不得。
想到這麼多年一直看太後眼色,日日做雙面人,如果能在離宮前看到太後慘死,可能大快人心。
不過,她的母親,也難逃一死。
她與母親就像是名義上的母女,兩人之間沒有多少親情,就像她若死了,燕雪荷也不會多難過。
燕雪荷死,舒年或許還會高興的暢飲。
舒年的話明擺着在說太後有問題,皇帝重生多回,雖早已能讓太後不參與朝政。
已準備好為周家平反,可先皇的死,他是從未懷疑過。
那時他還是太過年幼。
秉着能第一時間看到太後的死妝,舒年拿着出宮的文書卻一點也不着急。
她離宮主要是厭惡太後的管轄,沒有自由,太後死了,出宮隻是增添色彩。
皇帝屏退左右,隻身與太後在殿内談話,就連燕雪荷也沒在殿内。
“你跟皇帝說了什麼。”
燕雪荷蹙着眉,不滿的看着自己的女兒。
這丫頭真是越發膽大,不知天高地厚。
舒年讪讪的低下頭,與長公主一個眼神交流,長公主立馬站出來,将舒年拉在身後。
“姑姑這話怎麼說,舒年有能耐指使皇帝幹事兒?”長公主白眼一翻,拉着舒年就往外走。
舒年扯了扯長公主的袖子,在她身邊耳語。
長公主立馬停下,眼裡看熱鬧的眼神炯炯,輕咳了兩聲,又拉着舒年回到殿門口。
“雪荷姑姑,舒年好歹是你的女兒,您說話溫柔點,舒年一定會聽的。”
燕雪荷自然應下,心裡卻在嗤笑,這女兒真是有能耐了,都能左右長公主,皇帝也不知是不是被她蠱惑。
這般妖言惑衆的,還是在眼皮子底下安全些。
“舒年還有許多做不好的地方,不如留在宮裡,好好調教再去伺候長公主。”燕雪荷看着舒年,示意舒年順着話說。
可現在的舒年哪是以前的舒年,她已經是個可以直接出宮的人,哪還願意受管轄。
更何況,隻要愛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她早就吃夠了。
她現在喜歡吃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