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出口,屋裡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三人一驚,這是鬧掰了?
燕雪荷是一頭霧水,長公主和舒年可不是,兩人吃瓜的樣子不要太明顯。
“舒年!你到底跟皇帝說了什麼!”
燕雪荷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站在門外焦急地踱步。
皇帝關門前,特地囑咐:“無論屋裡發生何事,都不允許入内。”
不然,燕雪荷肯定沖進去,看着長公主與舒年沆瀣一氣的模樣,怒意越發難壓。
“母親可還記得早幾個時辰太後所說的話。”
燕雪荷的嘴張張合合,這事兒已是無解。
就看太後承不承認了,可太後都是為了皇上啊!
能繼承皇位,太後功不可沒,那時先皇的新寵家世顯赫,又有孕,太醫說是個男胎。
雖說太子位置已經定下,可難保不會變動,太後和先皇感情早已淡泊,能誕下皇帝已是意外。
太後早做準備在皇帝身下下毒,要在皇子誕下之前送走先皇。
毒下的不能太急,一點一點禅食皇帝的性命。
沒想到新寵是個不帶腦子的,日日拉着先皇糾纏,先皇本就年歲已高,這肚子的孩子太醫明面上說着康健,實際上早該保胎。
太醫院的人早就被收買,沒一個人敢說實話。
這孩子就這麼沒了,沒在先皇面前。
這一鬧,新寵瞬間失了顔色,先皇心氣郁結,配上藥物,身子立馬虧空。
太後悄悄地減小用量,讓先皇慢慢死去。
想到這裡也有自己的手筆,燕雪荷臉色蒼白,剛入冬,額間卻滑落冷汗。
“這事絕不能外傳。”燕雪荷強撐在牆上,她和太後做過太多要人性命的事兒,可罪不可赦的就是先皇的命。
看着燕雪荷失魂落魄的模樣,長公主有些于心不忍,想着上前安慰一句,門卻突然打開。
皇帝滿臉怒意,見門外站着的三人,冷冷的掃過。
“太後要國寺潛心禮佛,即日啟程。”
果然還都是體面人,這結局舒年一點都不意外。
畢竟這事兒不能拿到台面上說,這罪責哪一天捅出去,定是腥風血雨。
回到長公主府,長公主還是還是有些沒回過神。
“舒年,這太後就這麼被送走了?”長公主懵懵的拉着舒年的手,根本想不到一個也算是惡毒女配的角色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被她們搞下線了。
最恐怖的事,是她根本沒寫過這些,這個世界一直在自我完善。
她越發恐懼,這邊已經不受控制。
“舒年,我們要不跑吧。”
遠離中心地帶,她們去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好好地過完一生。
這劇情已經撒潑的在跑,她已經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了。
未知的恐懼,令她心慌。
男女主現在做的事兒都不是她書中的主線。
不能再呆了,真的得跑。
“可您跟攝政王還有婚約。”舒年冷不丁的提醒,現在她是能走了,可誰能保證長公主不死。
舒年歎氣,她應該更過分一點,要一道聖旨,保長公主不死。
“這……”長公主如洩氣的皮球,“可,這裡,哎……”
她不知該如何跟舒年說明白,像她們兩個炮灰是沒有好結局的,離開才是最正确的選擇。
她之前還是想的太過簡單,隻要不得罪男女主就能好好活下去,可這劇情自我完善,誰知道會不會給她們兩個加戲。
萬一之前在什麼時候得罪過人,那可真是死的透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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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長公主從睡夢中驚醒。
看着古香古色的屋内,她有些後悔來到這兒。
其實她本是有選擇的,她可以不來這裡的。
隻是她寫的文,就應該由她做個結局,可她現在慫了。
望着漆黑的夜,她從天黑看到天亮。
春芯在外徘徊許久,都到午膳的時候,長公主屋裡還沒有動靜。
看到舒年來春芯像是看到救星,太後出宮禮佛的消息昨日就傳來。
也就那之後長公主一直沒出過房門,她們又不敢闖入。
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這一整府的命就全搭上了。
“舒年,你去進去瞧瞧吧,今兒還沒出來過呢!”
半推半就的舒年推開門,裡面安靜如雞。
長公主平和的躺在床上,沒注意進來的人,閉着眼,不是睡着了還是閉目養神。
舒年輕手輕腳的來到長公主身邊,坐在床榻邊。
輕輕推了推長公主的肩膀,長公主睜開眼看一眼舒年,又默默的閉上眼。
“我已經沒有盼頭了。”
長公主的死氣竟比舒年的還要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