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活着着的,我們的都會活下去的。”舒年握着長公主的手,靜靜地看着長公主,這一世,她一定要活下去啊。
遲鈍如長公主,都發覺外面的不對勁。
“舒年,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長公主才剛恢複些,胸口如針紮般疼的她虛汗涔涔,這宮裡太安靜了,安靜的像是隻有她們幾個活人。
舒年也很想知道,她出不去,這裡可信的也就蘇韶滢和春芯,其他的宮女,誰知道到底是哪方的人。
她在宮裡摸爬滾打多年,許多小道她是隻曉得,她就怕盯着這裡的人發覺她出去,對長公主不利。
“别多想,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嘴上是在安慰長公主,實際上,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藥材和膳食一頓不拉往這宮裡送,瞧着都是眼生的人,來去匆匆,都不言語,送完就走。
“你說我現在硬闖能出去嗎?”長公主撫摸着肩膀上的箭傷,傷口愈合的很好,但也不是朝夕之間就能痊愈的。
她歪頭瞧一眼傷口,深吸一口,指節彎曲,貼在傷口上,正要用力時,舒年緊緊握抓住她的手腕。
“長公主,若是真出了事什麼事兒,您身上還有傷,那逃都不好逃。”
長公主也知曉,可她着實沒有法子了。
手被舒年牽着,舒年半蹲着身子,雙手握着長公主的手,擡起眼,似乎做了什麼決定,粲然一笑,“奴婢還有法子,隻不過得等深夜。”
深夜,牆角處,蘇韶滢和春芯半蹲着,舒年麻溜的踩在兩人的肩上,待她們站起,舒年用力的往上爬,待腳踩在瓦片上時,三人才松一口氣。
“有人來了,你們快回去,别忘了暗号。”舒年熟練地翻牆,消失在黑夜裡。
“蘇女醫和春芯怎麼在這兒?”一路過的宮女打着哈欠詢問。
蘇韶滢随手指向天空的的一顆星,開始胡謅,“睡不着,本想出來看看月亮,哪想到竟有一顆星辰如此耀眼。”
宮女順着蘇韶滢手指的方向看去,真有這麼一顆星星。
“好了,快回去接舒年的班吧,日日讓舒年守夜,你良心過得去?”春芯拉了拉蘇韶滢的袖子示意她快走。
“好好好,這不是太過無趣了嗎?”
兩人插科打诨的回到長公主的廂房裡。
被窩裡的長公主拉下一點棉被,屋内太黑,她看不清是誰,開始對暗号,“毛手毛腳的,三更半夜還這般吵。”
“奴婢知錯,還請長公主快些休息。”
暗号對上,三個人一個人在床,兩人在塌邊休息,不敢再言語。
翻身躍下的舒年,對去哪兒其實不是很自信。
皇帝那兒不容易靠近,萬一一個不小心,被當成賊人,大概率會一命嗚呼。
太後那兒,舒年是有私心的,一點都不想靠近。
長公主原先的宮殿,也不知還有沒有人在,剩下的這宮裡還有人的就是先皇的妃嫔處。
一想到那不着調的小伯伯,舒年決定去茹太妃那兒瞧一眼,聞臻慎肯定會和茹太妃說一些重要的事兒。
她們肯定有事情瞞着自己。
宮裡的路舒年很熟,她甚至可以吹噓閉着眼就能走到茹太妃的住處。
宮裡的守衛很多,舒年察覺到侍衛巡邏的頻次和以前相比,明顯增加。
她的心越來越慌,前幾世宮裡的紛争與她無關,甚至與長公主無關。
這一次她們竟然也在漩渦裡,這一世的發展與之前的絲毫沒有相似的點。
一路摸索,舒年來找茹太妃的殿外,這裡她很少來,但不是沒翻過,圍着走了一圈,舒年找到曾經翻過的地方。
這裡有棵果子樹,幾年過去,越發茂密,即使在深冬,也不顯得蕭條。
爬樹的功力的退步,舒年費了好些功夫才上來,剛踩到殿牆上,下面就傳來不那麼悅耳的聲音。
“還以為你上不來了呢。”
腳一滑,舒年抓住邊沿,長松一口氣,跳了下來。
缺德的聞臻慎,竟在草地上擺好茶具和糕點,獨自暢飲。
等你等得我都累了,來嘗了一口這剛送到的金駿眉。”
舒年氣不打一處來,她戰戰兢兢一路走來,沒想到,這人挖着坑給她跳。
龃龉歸龃龉,新上供的茶可能放過。
一盞茶過後,舒年隻剩下指尖和胃裡暖暖的,“王爺有話非要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說嗎?”
東風吹過,帶來幾片雪花,舒年腦子閃過的卻是待會兒回去可千萬别留下腳印。
聞臻慎伸出手,接住飄揚的雪花,他的手心很熱,眨眼間,雪花消失,隻留下點滴水迹。
“下雪了,好久沒有和舒年一起看雪了。”
“王爺若不想看到病恹恹的奴婢,還請尋個地方。”舒年搓了搓臂膀,她們宮女可沒有王爺的狐裘,一路走來舒年早就凍得冰涼,茶水也隻不過能暖一小塊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