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縷陽光透過窗棂,灑在床榻上,溫暖而柔和。蘇北歌悠然醒來,伸了個懶腰,周身洋溢着一夜好眠後的舒暢與惬意。
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姑娘,您醒了嗎?”
蘇北歌應了一聲,房門輕啟,侍女端着洗漱用物走了進來,她将銅盆置于桌上,輕聲細語:“姑娘,請先淨面,稍後奴婢引您前去沐浴。”
蘇北歌依言而行,任由侍女服侍。她被引領至府中沐浴間,那裡熱氣袅袅,池水溫熱,花瓣輕浮,香氣襲人。她步入池中,任由溫暖的池水包裹全身,所有的疲憊與塵埃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閉目養神間,侍女們以輕柔的手法為她梳理秀發,穿戴一新。
一襲火紅的長裙,輕盈如羽,如流水般貼合她的身形。裙身繡着精緻的牡丹圖案,裙擺搖曳生姿,如同盛開的烈焰之花,映襯得蘇北歌的皮膚更加雪白如玉。雲髻高聳,珠花點綴其間,桃花簪輕垂流蘇,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搖曳,更顯靈動與嬌豔。
“姑娘,您真是美極了。”侍女由衷贊歎。
蘇北歌立于銅鏡前,凝視着鏡中那個煥然一新的自己,心中湧起一絲陌生而新奇的感覺。自離開蒼梧以來,這還是她首次以女裝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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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戴完畢後,侍女引領蘇北歌前往用膳之所。蘇北歌步履輕盈,心情愉悅,沿途風景仿佛也因她的好心情而變得更加生動起來。
步入廳堂,隻見于淵與恒升已等候多時。恒升一見北歌,眼中頓時閃過一抹驚豔之色,舉止間也多了幾分拘謹與羞澀。他從未見過如此裝扮的蘇北歌,仿佛雪中紅梅,美得如同畫中人一般。
“北丫頭,你來了。”于淵微笑着招呼道,“快來坐吧,這些都是特意為你準備的。”
桌上佳肴滿布,皆是蘇北歌所愛之物。她毫不客氣地卷起衣袖,大快朵頤起來,看她吃得歡快,于淵既感欣慰又心生愧疚。他未曾想到江涴竟敢有這樣的膽子,以往在他和蘇澹面前裝得甚是大體和懂事。
見蘇北歌用餐已畢,于淵輕啟薄唇,語氣溫和而深沉:“北歌,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蘇北歌放下手中碗筷,認真地看着于淵,她知道接下來該聊聊昨晚未盡的話題了。
“關于蘇家的事情,我和你的看法一緻。我相信南辰的人品,他為人忠厚,應該沒有參與到這些陰謀中來。這次的事情,大抵是江氏一人的主意,或其後有江家其他人的密謀。”于淵的話語,亦是透露出對蘇南辰的信任。
蘇北歌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不過,南辰此刻身在中冠,聽聞那邊即将有大動蕩,他需穩住大局。這畢竟是蘇家的家事,你知道的,我不宜獨斷。”于淵話鋒一轉,語氣中多了幾分慎重,“北歌,我建議你暫且安居于此,我将書信一封予南辰,待他處理完中冠之事,歸來南璃,我們再共商對策,如何?”
蘇北歌釋然一笑,應允道:“好,我聽從你的安排。其實,我一直覺得哥哥才是繼承蘇家大業的不二人選,而我,或許更适合做一個逍遙自在的米蟲。”言罷,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但那笑意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眼眸中一抹複雜的情緒。
“如今,我更想知道的,是關于我娘的一切。”她的聲音低沉。
于淵聞言,沉默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關于你母親孟冬,我了解有限,但我會将知道的全部告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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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語,如同打開了一扇塵封的記憶之門,“我爹和師父交好,兩家往來密切。我爹作為武将長年在外,便将我交給師父教導。五歲時,我父母相繼去世,師父便如慈父般将我養育成人。初入蘇家之時,你母親孟冬已經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