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魏子原滿意地點了點頭,“後日一早,我便遣人前往于府接二位入宮。”
“子原,那我們便先行回府準備,後日再會。”于淵不再閑叙,起身告辭。魏子原點頭應允,并與吳荀一同相送兩人至府邸門口。
*
送别路上,蘇北歌望着前面魏子原和于淵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她雖為女子,卻自幼受父親熏陶,對朝堂之事亦有所涉獵。如今南璃國内,世家大族間的明争暗鬥更是激烈,此次入宮所言畢竟是蘇家之事,不應讓于淵一人獨自應對。
身後吳荀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隻見他滿臉感激之情,鄭重的地說道:“孟小妹,若非你的引薦,吳某有何榮幸得以入宮。大恩大德,銘記在心。”
蘇北歌回眸一笑,擺手道:“吳兄言重了,你才華出衆,自然該得此機會。能否得到君上賞識,還得靠你自己的本領。”
吳荀點頭稱是,目光中滿是期待,“孟小妹放心,我定會竭盡所能,不負所望。”
兩人并肩漫步至府邸門前,蘇北歌停下腳步,目光複雜地掠過這座金碧輝煌的府邸,心中五味雜陳,旋即便被一抹甯靜所取代。
“吳兄,明日面聖,願你一展宏圖,得償所願。”
吳荀深深一揖,眼中閃爍着堅定與感激,魏子原亦在一旁拱手相送,目送着二人漸行漸遠,直至身影融入遠方的暮色之中。
夜風拂過,魏府内的燈火搖曳不定,仿佛在預示着即将到來的風雨與未知。
*
三日後,巳時正刻,陽光灑在于府前,金色的光輝與府邸的朱紅相映。兩座裝飾華麗的轺車靜靜地停在門前,車身雕刻精細,車簾上金線繡制的圖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彰顯着不凡的氣派。
兩人從府中走出,蘇北歌身着幹練随從服飾,靈動而不失英姿,于淵則一襲青衫,儒雅中帶着幾分威嚴。兩人并肩而行,幾個下人緊跟其後,他們擡着數口巨大而華貴的檀木箱,每一口皆由名貴的檀木制成,箱體精雕細琢,外表鑲嵌寶石,散發着淡淡幽香。
吳荀與魏子原自另一轎中步出,四人相遇,相視一笑,默契無需多言。魏子原微笑着示意于淵與蘇北歌登上更為寬敞的轺車,而于淵則對擡箱的下人微微颔首,示意他們緊随隊伍前行。
一行人浩浩蕩蕩,向着丹邑王宮的方向緩緩行去,行人紛紛駐足觀望,議論紛紛,猜測着這是哪位大人物出行,如此氣派。
穿過繁華的街道,車漸漸駛入了一片甯靜的宮苑。至宮門時,已近響午,陽光灑在宏偉的王城之上,金光熠熠,令人歎為觀止。
這王城之大,幾乎占據丹邑城四分之一,規模之巨,遠超其他諸侯國宮城兩倍有餘。此等壯麗,皆因南璃國宮殿曆經兩代國君的擴建。第三代國君旻文候首次擴展原有的簡陋宮室,而後又被旻莊王的祖父惠王在原有宮室外再大興土木,新起宮殿,兩代宮室相連,層層疊疊,望之無邊。
當轺車緩慢駛進寬闊的白羽廣場時,蘇北歌探出頭,透過車窗好奇地向外張望。此時,朝官們才陸續走出,她不免疑惑,尋常朝會不不都是晨光初照之時嗎?
于淵察覺她的疑惑,低聲解釋道:“莊王素來晚睡晚起,大臣們深知此習,故而多在此刻入宮觐見,以免徒勞無功。”
蘇北歌恍然大悟,心中對這位南璃王的好奇又多了幾分。轺車繼續前行,并未在巍峨正殿前停留,而是徑直駛向了東側的火翼門。魏子原率先下車,整理衣袍,向守衛領軍行禮通報。
“鹹尹魏子原入宮——”
領軍躬身唱報,聲音在空曠的宮殿間回蕩,宣告着他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