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不害怕的許慕瑩,聽見這話,忍不住動了動在楚然掌心中的手腕。
狐族?狐族不能進九陰族?什麼規矩!來的時候沒人告訴她!
怪不得!從虛空之境出來時,洛玄問什麼行不行?若他現在再問一次,許慕瑩肯定瘋狂搖頭。她不行!明着的手段她勉強能應對,暗着來陰的,她膽小,害怕!
在家門口被這麼一擋,洛玄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我帶回來,自然是我九陰族的上客,别廢話,放我們過去。”
“公子忘了,生面孔進綏水山,什麼人都要過天仙橋。”
那團紅色氣霧隐隐消散于虛空,往山巒深處退去。
“過得天仙橋,綏水山任由她去,過不得……”那道聲音陰仄仄地笑着變得飄渺,“無望山空寂了那麼久……我好想有人來做個伴啊……”
被拉長的尾音透着期許和幾近肆無忌憚的威脅,令人頭皮發麻!
自認不是膽小之人,但實在架不住這種場面确實鬼畜,她周身汗毛都直豎起來!
許慕瑩低頭,看看自己被楚然抓住的手腕,猶豫着想問一問,這團霧氣的話是什麼意思,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後的七曜已經在崩潰邊緣來回橫跳!
“我就說了,九陰族的山障有病!你們非不信……”
他話都沒有說完,被封仆一把扯過來,捂上嘴巴!看他的眼神有一種“想死别拉上我們”的怨怼!
霧氣消散之後,在幾人眼前已然沒有路,他們跟在洛玄身後,他從哪兒走,他們跟着從哪兒走。
經過一段林間小路後,在一道岔路口,洛玄回身看着楚然和許慕瑩:“前面就是最後一道結界,如果走散了,别回頭,結界會把你們送過去。”
楚然倒是極為淡定,許慕瑩經曆先前這遭,心中生出幾分畏懼:“為什麼會走散?裡面有什麼東西嗎?”
洛玄赤色眼眸一轉,看向許慕瑩:“九陰族山内禁地障咒衆多,初次進山之人少不了要走一遭……”
許慕瑩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讓我一個人走?”
洛玄輕昂首示意前方小路:“這條路走進去每一步皆有可能遇到咒眼,不同的動作或者機緣,遇到的人和事都不一定,可能會走散。”
為不吓到許慕瑩,他好不容易在臉上擠出一絲絲笑,卻更顯得妖孽高深:“來之前我将消息告知族中,今日守陣的長老會在其中看着你,不會有大問題。”
許慕瑩看着洛玄,覺得他說得太過于勉強。
“那你呢?你也會這樣麼?”
“我不會,”看見許慕瑩将目光落在楚然身上,洛玄略微心虛地提醒,“少主也不會,這裡的所有陣咒也認他!”
他慵懶地将手臂放在腦後,指了指許慕瑩手腕間系着的紅色絲帶:“那個東西算是我的一個标記,一般不會有特殊情況。”
都到這一步,說要回去也來不及。許慕瑩硬着頭皮随口問道:“要是我有威脅,傷了你山中的花花草草,你不會找我算賬吧!”
洛玄邪魅勾唇:“當然不會!”
頓了頓,他補充:“有少主賠付,你想破壞什麼都行!”
她覺得自己已經很膽小畏懼,一轉身,看見七曜在封仆的後面抓着手腕間的紅色絲帶,緊緊扣着封仆的肩頭:“封仆,我先說好,你走哪裡,我走哪裡,千萬記得不要丢下我!”
許慕瑩有些好奇:“你不是已經來過了嗎?你怕什麼?”
不問還好,一問,就像重新掀開七曜回憶中最恐怖的傷疤,讓他整個人變得有些激動:“你不知道,我第一次來這裡,它給我傳去千蛇窟。第二次來這裡,它還給我傳去千蛇窟。”
千蛇窟!
封仆在旁有些無語:“我們龍族堂堂少年将軍七曜,怕蛇!”
許慕瑩:“……”
洛玄交待完畢,兀自先一步踏入岔口之中。如他所說,在他走出去後,整個岔口如同撕開的時空縫隙,将他着紅衣的妖豔修長身影淹沒于豐茂密林之中!
封仆在後面,被七曜緊緊抓着,等楚然先走。
許慕瑩輕歎一口氣,邁足正要往前,被楚然喊住:“等等。”
他一身淺淡淩錦衣袍,袖口繡着祥雲圖騰,滿是清冽淺淡的甘竹清香,他往前一步站在許慕瑩身邊,輕輕擡了擡自己衣袖:“跟我走。”
“我帶你去過天仙橋。”
跟着楚然踏進岔口,她才發現,這個岔口看上去道路蜿蜒,路旁林木枝繁葉茂,當真的站立過來,并沒有什麼道路,他們在外面所見不過是假象。
整個岔口就是一個用靈力堆出來的混沌結界。一旦進入其中,會被傳送至各個不同的地方。
楚然在結界中的聲音很輕,帶着些許解釋的意味對她道:“九陰的禁制嚴格,一是為了宗族與外界不可交互過深,二是為了防範不軌之徒。”
“天仙橋是什麼?”
“多年前,有人曾經穿過層層禁制,帶着九陰的咒記如入無人之境,殺了他們一位修為甚高的長老。”
“狐族的?”
“嗯,”楚然聲息低沉,“過天仙橋,就能知道這人來此對九陰族的餘念深淺。”
“若對他們有所圖呢?”
“禁制會将他遣送出山。”楚然看着許慕瑩,“走吧。”
話語間,二人行至一條蜿蜒流淌的河邊。河中之水潺潺滴滴惹得雲煙四起,看不清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