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橋鏡水,衛漁。
秋杪裝模做樣将厚厚的一疊菜單翻來覆去地看:這麼多年了,菜單的排版還是和秋杪當初制定得一模一樣。
“大廚,你這也不行啊,這麼多年了手藝都沒有長進,還是這些菜。”秋杪早已将自己專屬套餐中的每一道菜的名字和在菜單上的位置記得滾瓜爛熟,“我要吃小炒黃牛肉,烤羊排,白灼蝦,炒空心菜,再來一杯鹹奶茶。”
不止話說得賤賤的,将菜單遞回時,秋杪還故意捏了一下衛漁的手指。
等待上餐的時間,秋杪随意地在古橋鏡水裡閑逛,又是這個熟悉的餐廳,以及熟悉的主廚和餐廳老闆。
在推開鐵門前,秋杪的确幻想過,那個在北望口中值得自己信任的人,會不會是它。當秋杪真的見到衛漁在門外等候時,居然會感覺自己穿越了,這種感覺甚至比使用黃金體回溯時間還要美妙萬分;秋杪簡直興奮得可以飄起來。
還得是初戀啊。
很快,菜就上齊了。
“老闆,坐下來一起吃吧。反正生意不好,店裡也沒有其他客人。我準你和我一起吃了。”秋杪拉着衛漁的手,強硬地讓它坐在身邊。其實秋杪很清楚,是因為作為老闆的衛漁把古橋鏡水清場了,自己才能獨享這樣清幽的環境。
從隐島飯店一路跑到隐島的西南邊,加上在時南和老闆的圍攻下根本惡心得吃不下東西,現在,秋杪早已饑腸辘辘。
“小漁,你做的菜真是一如既往地好吃!”秋杪連續吃了幾口小炒黃牛肉,又塞進去幾口米飯,才感覺自己餓得咕咕叫的腸胃得到拯救。
看到秋杪難得恢複活力,衛漁不自覺地憐愛起來,下意識摸了摸秋杪的頭發,又幾乎在同時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再這樣留戀,試圖收回手。
秋杪不會給衛漁這個機會:它反而抓住了衛漁的手腕,迅速地轉變成十指緊扣的狀态,趁其不做防備的時候,猛地親了衛漁一下,而後便把下巴枕在衛漁的肩膀上,故意用下巴膈它。
“我真受不了你,太不講究了。”盡管這樣說着,衛漁也沒有立即推開,它品了一下,做出如下評判,“今天的小炒黃牛肉有點辣。”
秋杪笑了笑,“是嗎?我覺得剛好。”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久到衛漁以為秋杪是睡着了,秋杪忽然貼在衛漁耳邊,問道:“小漁,這個島上的無限符号,是你布置的嗎?”
“那你希望是我嗎?”衛漁反問。
“北望為什麼會聯系上你?”秋杪的熱血冷了一半。
衛漁推開秋杪,“這和你的第一個問題有關。”
秋杪被這番對話繞得迷糊,又好像從中找到了答案。它恍然間想到了上島的原始目标,轟然擊碎了這個充滿粉紅泡沫的場景。秋杪不能忘記自己的“使命”,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找到了那張衛星照片,指着那些能夠組成無限符号的水潭,“這幾個地方,你應該知道都是哪裡吧?”
衛漁正好借機後退兩步,随意看了一眼照片。照片上就是隐島的衛星平面圖,整片島嶼都籠罩着郁郁蔥蔥的森林,其中黃黑色的長線條和灰白色的方形區域就是人類創造的公路和生活區。
“你對隐島也很熟悉了,還用得着問我嗎?”衛漁知道秋杪并不是真心求解。
“沒錯,我能稍微看出來點門道。不過,我需要找一個能夠信任的人,來替我驗證。”秋杪将手機平放在桌面上,以北為上,指向隐島的左上角,“我沿着從鱗滄出發的航線一路南下,在碼頭上岸。距離碼頭不遠處,就是第一處水潭,這裡是?”
衛漁及時補充,“燈塔旁邊新建的兒童樂園,裡面有個小池塘。”
“對,再往南一點,就是隐島最高的燈塔,也就是這裡,圓形平台上面有一個八角形的塔尖。由于隐島的極晝期間,太陽的方向會始終不變,所以燈塔的影子也會一直指向東南方向,和這個衛星圖拍攝的效果一樣。”秋杪在燈塔的影子上來回比劃。
“這能代表什麼?”衛漁不理解。
“先聽我繼續說。”秋杪不急于立刻解釋,“從燈塔向東走,橫穿半個隐島,這裡出現了第二處水潭,或者說,是一個超級大的水上樂園,全都是水滑梯和人工沖浪區。水面被陽光照射得波光粼粼,很耀眼。整片水域猶如圓潤有光澤的水滴,而水滴的尖頭,指向了西南方向。”
衛漁說:“這裡就是鱗滄市投資的水上樂園,才開業幾年,生意比原來的遊樂園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