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打人?”比起早上的誇贊,老師的語氣嚴肅了不少。辦公室裡更加安靜了。
“他想扯我的墜子。”不論是大人小孩都明白他口中的墜子就是那顆閃閃的耳墜,吸引着每個人的視線,又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
“那你也不應該打人。”老師維持着自己的公平公正。
“我不想給,他上手來搶。”被扯了會很痛的。
老師并不需要這個解釋,他隻是需要給找到學校的學生家長一個交代。巫鸢玖被老師帶着向那位同學道歉了。
小男孩得意的站在母親的身後沖他做鬼臉,臉上是大人們看起來幼稚的不行的挑釁,甚至有人覺得有趣還笑出聲來。
“孩子間的打鬧不應該牽扯到大人。”被急匆匆的叫過來的家長心平氣和的對已經道過歉的巫鸢玖說到。“可以告訴阿姨,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嗎?”
他們不是想聽到他的解釋,他們隻是想聽到他們認定的真相。
“因為他欺負小姜,我看到他把小姜推到地上了。”那不是今天,那是三天前,但是他沒有說謊不是嗎?
“嗯?昇陽,你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母親和藹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來,老師,建礦不對,急忙招手,讓進來的課代表去班上把小姜叫了過來。
“他是不是推了你?”姜耀然點點頭,幼小的雙手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力氣大到甚至在衣服上拽出了褶皺。他拘謹又怯生生的點頭,顫抖的幼小身軀和眼中閃爍的淚花,引起了大人們無盡的憐愛。
欺負人的同學被罵了,還被母親警告了。至少,至少在這一段時間内,有他的母親看着,他能安分一點。
“謝謝。”小姜同學或許不知道今天的事是什麼情況,但是在走出辦公室回課室的路上,他認真的向這個冷着臉的同學道了謝。
“你長得很漂亮。”巫鸢玖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他,看到那張傻乎乎的小臉上挂着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随便你。”巫鸢玖回過神來,大步向前回到教室。好像這種感覺也不錯。
他說我長得好看,嗯,漂亮,就是好看。
“他們說你要轉學了。”巫鸢玖。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一句話。
“我們應該算是朋友吧?”姜耀然說話有些語無倫次,“是朋友,我就應該來和你道别。”說着說着他突然停頓了一下。
“烏烏再見。”他沖他用力的揮手。
“烏烏?”監護老師低頭看着手上牽着的小朋友,笑着道:“看來小九也是交上朋友了呀,等訓練回來,去找他玩吧。”
“嗯。”雪糕冷冰冰的,但是這次沒人會再給他分一半了。
“小姜?哦,你沒聽說過三個月前那場大火嗎?”被詢問的人先是迷茫,随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三個月前那場大火,我記得還上了新聞的。”潮州市某市民家中由于線路老化起火,兩死一傷,事後經檢查,該小區相關消防措施并未通過驗收……
死了的是活着的那個人的妻子和兒子,是他一生的挂念。姜先生是知道怎麼使用消防措施自救的,但是沒有水,一滴水也沒有。
“我聽到了,我聽到了,他們在等我,我聽到了他們在叫我的聲音,小然小然,他在問我為什麼不救他…”這位父親,這位丈夫的情緒已經完全崩潰了。
“好可惜,我原本給你帶了花的。”巫鸢玖站在一座新立的墓碑前,看着上面黑白的照片久久不語,最後在墓碑前放下了一盆小小的多肉。
那是個在雲巅挺常見的品種,形似白玉,有眼力差一點的家夥會把它當蘑菇采了吃下去,然後被送進醫院急救。
“嗯?不想上學,想跳級?”監護老師停下手上的筆,歪頭看向這個小家夥。“你要确定哦,跳級考試很難的。”
最後還是得到了跳級考試的資格。
在體能方面他确實是弱勢,但他的智力彌補了這一切,他也有自己的優勢,不是嗎?
那顆透亮的白水晶,輕輕的碎掉了,換成了一顆琥珀色的茶晶,這東西不貴,勝在他喜歡。
“你可真是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雕刻人員拿着那顆茶晶原石,左看看右看看,最後苦笑了一聲,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