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頌。”徐安爻沒有回答他,隻是自顧自的說話。
“你說在人和人之間到底什麼會比什麼更加重要?”一個悲傷的故事還是同伴的性命,這似乎是一個不用考慮的選擇。
“也不用這麼誇張,也許還有轉折呢。”樂裕頌聽到這裡似乎明白了什麼,原本想說的話堵在胸口,怎麼也說不出來,隻能結結巴巴的說到:“話說你今天晚上不是想來看星星嗎?”
下意識的擡頭,樂裕頌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今晚的天空不隻是沒有月亮,連星星都沒有,暗的就好像當年的那個晚上。
那一瞬間,一切的恐懼都鋪天蓋地一般的席卷而來,已經半坍塌狀的地下避難所中,更為敏銳的小孩不由自主的放聲大哭,一些敏感一些的大人也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一邊安慰着小孩兒,一邊默默流着眼淚。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以為他們真的要見到世界末日了。
但是随着一聲似乎是瓷器破碎的聲音,所有的一切仿佛按下了暫停鍵,呼的安靜了下來,不由自主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後的結果。
那天晚上有關于那場等待最後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了,等那時年紀尚小的樂裕頌迷迷糊糊的從大人懷裡醒來,見到了此生以為永遠不會再見到的陽光。
永恒的夜晚消失了,經過了漫長的夜晚,他們終于迎來了短暫的白天。
那個時候他不知道在世界的另一個極端,在他沖出父母懷裡,在漫天陽光下歡呼雀躍的尋找同伴玩耍的時候,
一個年紀同樣幼小,依舊站在黑夜裡的孩子被迫失去了遮風避雨的庇護,迷茫的跪坐在雨中,手裡緊緊握着正在慢慢失去所有溫度的雙手。
“爸爸,媽媽?”自那天之後,這個孩子就長大了。繼承了父母的意志,拿着本該一輩子也不會有機會拿上的長槍,走在所有人的最前面。
這段本不應該被第二個人知道的曆史在某一個醉酒的天,樂裕頌從徐安爻口中聽到了這個故事。
他們會為這個故事守口如瓶,直到故事的最後一個人走進故事,成為童話之中默默無聞的英雄。
“你說的對。”徐安爻說着說着突然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眼淚掉了下來,他拿過旁邊從不離身的長槍,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塵土,跳下被擦拭幹淨的集裝箱,往密林的深處走去。
“我應該親自去看個明白。”這樣才好在最後走的幹幹淨淨,成為爸媽口中最可愛的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