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根一想也是這個道理,搓了搓手:“倒不是我不願意出這六十兩銀錢,隻是我家的現銀隻有這五十兩銀,多了,我們家也出不起。”
村長一看這場面僵持許久,眼看這生意要黃,他立馬道:“羅老根,你不是還有兩輛牛車嗎?拿一輛牛車抵上不就好了?”
羅老根一想,對呀他那牛車也值二十兩銀子,若是抵上牛車,那就隻需要拿出四十兩銀子就成。哪怕是六十兩銀錢買下董家的這些東西,他都是賺大發了。
要知道,董家也算得上是村裡的富裕人家,家裡的衣櫃桌椅這些家具,都是用的比較好的材料。若是真的拿出去倒手賣掉,他都能賺上一筆。就算是留着給兒孫們做新房,這屋子靠近溪邊,平時挑水洗菜洗衣裳都十分方便,直接住上,那可真是舒服。
想到這裡,羅老根恨不得直接就住進董家的房子。
“行!那就抵押上我家的一輛牛車,折合紋銀二十兩,我再出四十兩銀錢。”
對于能新加一輛牛車的事情,董承志沒有異議。牛車可以馱運行禮,到時候他家也可以用得上。
雙方意見一緻,村長立馬幫忙訂立契約,當日又火速往衙門趕,想把這事快點定下來。
當拿到官府簽字蓋章的契紙時,三方都徹底放下心來。
既然拿到銀錢,董家人直接上街采購生活用品。
許慧帶着閨女董繁枝去布莊買夠一家人做衣裳的棉布,岑嫣和董伯年則帶着董仲清與吳文蘭兩人去采買吃食和藥品。
走到藥鋪門口,岑嫣帶着吳文蘭與董伯年兄弟兩人分道揚镳。
考慮到已經是五月裡了,再往後的天氣肯定格外熱,若是在路上中暑生病,那可真得不償失。岑嫣讓大夫幫忙開些清熱解暑的藥材,又讓根據可能的病症,讓大夫開了一些預防疾病的藥。
等到藥開好了之後,那名大夫似乎叮囑道:“年輕人可别亂吃藥啊!”
這話倒是讓岑嫣和吳文蘭有些不好意思,藥材又不是糖豆,她們沒事吃那些東西幹嘛。
剛出門,兩人就看到挑着扁擔在路上叫賣,吳文蘭好奇道:“姐姐,海帶是什麼啊?”
“海帶?”從前岑嫣在家中時,倒是聽說過海帶的名字,托了行商友人的福,她也跟着吃過幾次海帶。她記得,那海帶的味道鮮美極了。
她又問:“哪裡有海帶?”
“那裡啊,那個貨郎似乎在賣海帶,看着他擔子上的貝殼倒是好看,奇形怪狀的,還有許多種色彩。”
說着,吳文蘭往一個方向指去。
岑嫣一見到貨郎擔子上黑乎乎的條狀物,立馬就拉着吳文蘭往那個方向走。
此刻正是正午時分,賣海帶的小販挑着擔子,額頭上冒了許多汗水。
他想,若是再沒人買,他就真的要回家去躺着了,這海帶到時候留着自家吃吧,這次真砸手裡了。
“小哥,小哥,你這海帶賣嗎?”岑嫣三五步就趕上小販的腳步。
“賣,自然賣,不知客官要買多少?”小販情緒有些激動,這麼多日的叫賣,這是第一個問他買海帶的人。
“價錢幾何?若是多買,可會便宜些?”岑嫣伸手翻看小販擔子裡的海帶,成色都還不錯。
“一斤十八文,您若是多買,我算您最低一斤十五文。”小販剛回答完岑嫣的話,也不等岑嫣回,又繼續道:“這十五文是我的成本價,再不能少了。”
說着,小販又歎了口氣:“客官,這海帶我也算是砸手裡了,不能低了。您可别看這東西少,您拿回家一泡,那可不比去集市上的菜少,關鍵這海帶煮湯格外鮮。”
岑嫣微微點頭,勾唇笑道:“我知道的,你這海帶一斤十五文,我全要了!”
“全要?”小販有些不可置信,他覺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他又問了一遍,得到岑嫣肯定的答複之後,他才放下心來。
小販用秤稱了兩邊擔子的海帶約莫四十斤,總計六百文錢,岑嫣直接從荷包裡掏錢,把錢給付了。
從小販拿到錢的那一刻起,他臉上就挂上了欣喜若狂的神情,他道:“客官可需要我幫忙送上門?”
岑嫣看了看擔子上的東西,感覺确實有些多了,便讓小販跟上,她們采買的東西也快拿不住了,要拿去鎮口的牛車上放。
董承志此刻正蹲在地上抽旱煙,忽的,他見到兒媳婦帶着一個小販過來,他立馬站起身。
“嫣娘,你這是買了什麼啊?”他看着黑褐色的條狀物,有些不解,這東西是啥?兒媳婦怎麼買了這麼個東西?
“是一種菜,可用水泡發,方便攜帶,味道也極不錯。”
“哦。”董承志了然,也不多問了,既然這菜方便攜帶,帶着到路上去吃倒是方便,果然還是讀書人懂得多。
身後的小販自然也聽到兩人的對話,他想:還得是懂行的人才會買這東西,隻是懂行的人少啊,以後他還是不賣這個了,賣貝殼還挺好,海邊一撿,那就是無本的買賣。
小販臨走之前,還送了幾塊貝殼給岑嫣和吳文蘭,小姑娘就喜歡這種多姿多彩又精緻秀氣的東西,平日裡擺着看就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