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去吧!”
說着,董伯年就脫了外面穿着的衣褲,看了看了河裡的情形,動作停滞了一會兒,思考了一會兒,便知如何救助那水裡的人。
剛落水的人不能直接救,得再等會,等那人掙紮沒有多少力氣再救。若是立馬跳下去的話,許是會被那溺水的人死命地束縛住,從而兩人皆命喪水中。
若是沒有萬全的把握,必定不能随意跳下水去救人。
見水中的人漸漸疲軟,董伯年才跳下水去撈人。他輕巧的繞到那人背後,用一邊手勾住那人的胸口,随後反向河岸邊遊。
岸上的衆人心中都有些焦急,董承志雖知道自家兒子水性好,卻還是忍不住解開衣襟,随時準備着到時候跳下河去幫忙。
“哎呀,這些孩子真是不知道怕,這水看着這麼深,都看不清底,他們竟也敢下河去玩水。”許慧忍不住在岸上跺腳,同時也憂心河裡的兒子。
循着許慧的話,岑嫣盯着那河看了一會兒,這河水其實看着還算幹淨清澈,河底隐隐約約有暗綠色的水草飄動,約莫是水深的緣故,水底有些暗,叫人看不清水底的情況。
“大哥一定沒事的。”董繁枝暗暗祈禱。
幾人之中,唯有董仲清對兄長的水性信任無比。他也會泅水,他的水性就是兄長教的。
岑嫣還是有些不放心,她看着農田旁邊的斜坡上似乎有一根杆子,她急忙提起裙角跑過去撿起那根黃色的杆子。
杆子似乎是專門放在農田附近農田主人的,許是平時幹農活會用到,此時的她也顧不得那許多,拖着長長的杆子就往河岸邊走。
剛到河岸邊,她就伸長杆子遞到河裡去。此時的董伯年也确實感覺有些疲累,有了這杆子,他直接一邊手拉動杆子,一邊手提着那少年,雙腿在水裡蹬,倒是省了許多力氣。
旁邊的衆人見狀,也趕忙跑過幫忙拉杆子,好在這段河的水隻是深了些,水流并不急,有人衆人的幫忙,董伯年十分順利地将人帶到岸邊。
上岸後,董伯年使勁的反複按壓那人的胸口,讓那人将水給吐出來。
沒多會兒,那人咳了幾聲,吐出一大口水。他緩緩地睜開眼,微微眨了幾下,隻茫然而虛弱地盯着董伯年看,确切地說他是眼神渙散地看向前方,許久之後才緩過來。
見人沒事,岑嫣這才放心地将杆子放回原處,這是借用别人家的東西,等人家回來找不到可就不好了。
董伯年見他無礙,旁邊的幾個光溜着身子的小夥子也湊上前扶住他,這才放心。
“你們年紀還小,夏日裡最容易發生溺水之事,還是少下河為妙。”
後面又想起自己的話這幾人怕是不太能聽得懂,又搖頭失笑。
哪知,其中一個年歲大一些的孩子回道:“多謝你,我們知道了。”
那人說漢話的腔調有些生澀,依稀還是能聽得懂。
就在這時,吳文蘭跑了過來喊道:“思華、寒蟬、石磊,好你們幾個,竟然敢跑下河玩水,今日若不是我們剛好從山上下來路過這裡,你們估計就出事了,你們真是膽肥了。再讓我看到你們在河邊玩水,直接就告訴你們爹娘。”吳文蘭叉着腰恐吓道。
原來這幾人便是山寨裡新一輩的小少年。
她面色嚴肅,神情緊張,這地方地處偏僻,尋常時候并不會有人路過,若是真出了什麼事,他們的父母爹娘肯定難過傷心不已。山裡人本來就不多,能不生病平安長大的小孩已經算是很難得了,這幾個孩子能長到這麼大也不容易。
思及此,她決定待會就回去跟父親說一說此事,也好讓父親警醒寨中的衆人,讓他們好好看住自家孩子。
岑嫣仔細辨認了幾人的模樣,發現這幾人還有些面熟,她想了一會兒,立馬就想到,這幾人前兩日才在河邊見過,那時他們正在河邊趕鴨子,當時他們還問她是不是新來的那戶人家。
而此時的三位少年似乎被吓的不輕,旁邊的水面折射的光打在幾人臉上,讓幾人的臉顯得更加慘白。
原本吳寒蟬落入水中卻救不上來,另外兩人心中本就十分驚恐。如今被這麼一吓,也顧不得那許多,讷讷地應了兩句後,直接撿起衣裳就跑,竟連落水的吳寒蟬也不管。
吳寒蟬被留在原地,臉色發白,但卻沒有力氣跑,隻能留在原地默默流淚。
見此情形,吳文蘭也不放心,隻好讓董仲清幫他把衣服穿好,随後把他帶上,一行人就這般慢悠悠地回去。
路上,吳文蘭一邊手提着東西,一邊慢慢地扶着吳寒蟬走,見他漸漸緩過來,能自己走了,她這才放心些。
但叮囑是不能少的,她反複叮咛:“這次也就是你運氣好,那河裡的水都不知道多深,哪怕是壯年男人進去也得遭殃。”
吳寒蟬經曆今日之事,心中已經驚駭至極,那在水中無助而口鼻入水的感覺,他再也不想再體會,小聲地答應道:“文蘭姐,我知道了,可......今日之事......”
若是家裡人知曉,定然是要給他一頓好打,想到那闆子或是竹條子抽在他身上的感覺,定然特别疼,他心有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