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一行人順着河邊的小道走回家,剛回到家時,董承志就忍不住端着盆跑到河邊去裝魚籠裡的小魚仔。
經過昨日的檢驗,這河裡的小魚仔小蝦米确實不少,若是能每日撈些魚回家去烘幹,制作成魚幹,等到冬日裡沒啥吃食時,也能作為一道菜。
岑嫣這時則慌忙地去家門口附近的地方割草,而兔子所在的地方已經堆上許多圓滾滾的兔子糞便,她隻好拿旁邊的竹掃帚給掃到旁邊,想着等有空了就拿這些兔子糞便去做肥料。
兔子單純隻是吃草的話,糞便并不會太臭,甚至還帶着淡淡的青草香。但兔子的尿味卻很多,味道也比較濃重。
“呀,這兔子糞可真多,反正後頭那塊地也收拾出一小塊了,咱們待會兒就把這糞便放到後頭那塊地裡堆肥吧。”
許慧才準備過來找掃把清理東西的,沒想到看到這情形,心中大喜。
農人對着牲口的糞便有着天然的親切感,牲口的糞便能夠作為土地的肥料,讓土地肥沃收成更好。
在這地廣人稀的時代,種地本就不容易,獲取肥地的肥料也不容易,有些人家的地很貧瘠,他們隻好去山上割雜草到地裡去燒,而那燒出來的灰能作為肥地的原材料;
有些人專門去河裡、臭水溝裡挑出其中的淤泥去地裡撒,這也是不可多得的肥料......若是肥料不夠,有些人許是還會到别人家去偷糞。
“嗳。”岑嫣應下。
他見許慧似乎在尋找着什麼,忙問道:“娘,您是要找什麼嗎?”
“哦,我是想來找掃把,待會把那豬圈清理一遍。”
看着不遠處獨立建在吊腳樓旁邊的小豬圈,豬圈看着有些破敗。
岑嫣有些擔憂:“娘,這豬圈是不是要修一修?”
“自然是要修的,回頭就讓你爹把那豬圈頂給修理一遍。”
就在這時,董承志也端着一盆小魚從坎子下上來了,他聽到許慧的話,笑道:“行,明日就開始準備晾茅草。”
既然沒有杉樹皮作為屋頂,那就隻好去割最容易獲取的茅草來做屋頂,這也算是比較便宜的方式。
被兩人這麼一提醒,岑嫣才想起今兒早上從書上看到的瓦片制作法子來。
她這才道:“爹,娘,今日我在那書上看到......”
岑嫣如此這般地大緻将制作瓦片的流程給說了,簡要的介紹了制作瓦片的事項。
董伯年才将牲口給綁到吊腳樓下的牲口圈裡,遙遙地聽到瓦片之類的話語,他也跟着走近,仔細聽岑嫣所說的話。
從前倒是聽說過瓦片是由黃泥制作的,隻是流程和細節咱們并不清楚,花溪村裡也有人嘗試過,最後無一例外的都失敗了。
幾人沒想到失敗的原因竟然是泥土篩選的不夠精細,混雜着泥沙的泥土粘性也不夠大。
“還加石灰?”董承志有些詫異。
“怪不得呢。”又心下了然。
其實岑嫣并不敢斷定這件事一定能成,故而她又潑了一盆冷水:“其實兒媳也不知這事是否能成,但上次兒媳做的蘆葦炎也是靠着書上的法子才能制成,想必這書上所記載的法子應該無礙。”
“再怎麼說,咱們也得嘗試之後才能下定論。”董伯年一錘定音地将這件事敲定下來。
“嗯。”岑嫣點點頭,又擡眼看了看天色,随後才看了一眼董承志手中的木盆,輕言細語道:“這天色也不早了,咱們得先把晚飯給做了。”
“是呢,我剛才下去把河裡的籠子給撈起來,就得了這些小魚。這些魚雖小,但加起來還是能夠炒一點小菜。”說着,董承志把木盆端進了廚房,放在竈上。
此時,董繁枝已經将竈屋的火生起來了,而董仲清正在燒熱水,此時已經燒了有一大桶熱水了。
将事情說出來之後,岑嫣心下也松了一口氣,神情輕快許多。
她負責做晚飯,董繁枝給她幫忙,父子幾人則忙着将那頭母豬給收拾了,許慧繼續忙着收拾那間破敗的豬圈。
晚飯并不複雜,今日在山上采的野菜混着割下來的一大塊野豬肉給炒了,之後又做了一道炒幹魚,再炖一鍋豬肉湯,晚飯便這般吃了。
因着今日回來的晚,許慧拿了些油和線做了一盞油燈,衆人就着昏暗的油燈吃飯。
昏黃的油燈下,桌上的菜并不太清楚,但依稀能知道大緻的模樣。
岑嫣手上拿着筷子大口地扒飯,之後又随意夾了些菜,碗裡的飯很快就見了底。
“這油燈點着也太可惜了,咱們家都沒有多少油了,咱們今夜先别洗碗了吧,等明日再收拾。”想到家中還剩下的那些油,許慧臉上就挂上了憂愁。
岑嫣扒完最後一口飯才道:“咱們問問文蘭家有沒有油吧?若是沒有,咱們再讓她幫忙問問寨子裡,總會有人家有油。”
董承志也跟着點頭道:“嗯,等明日就托吳家問問。還有咱們家這豬也處理的差不多了,明日咱們就請吳家和族老們來咱們家吃個便飯,你們看怎麼樣?”
其實這是毫無疑問的事,他們初來乍到,又獵了一頭野豬,自然得請些親近的人來吃飯。
吳家于他們家有恩,而他們能夠在寨子裡住着,也離不開那些族老的意思,最重要的是他們以後還有許多事情要仰仗吳家和族老,得先打好關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