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竹撓撓頭,有點沒聽清:“帶你什麼?哦,你迷了路,想讓我帶你出去是吧。”
他爽快地一揮手,“跟我走吧,沿着溪水走,很快就出去了。”
還好還好,戚明雪一邊慶幸化險為夷,一邊連忙保持優雅、提起裙擺跟了過去。
“累死了,練功偷點懶誰知道就讓師父看見了,訓了一頓不說,還被罰來後山挑水。”一名二十歲出頭的柔雲派弟子挑着水桶,滿臉苦大仇深地發着牢騷。
“就是,到現在連飯都沒的吃,前面就是溪水了,咱們弄點魚吧師哥?”另一個弟子拿衣襟擦着汗,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指指不遠處的溪流。
兩人望着小溪仿佛望到了魚,沉重的腳步都輕快了些,誰知剛來到溪邊,就遠遠瞧見兩個人向這邊走來。
師哥眯着眼睛,“哎,你看前面那背柴禾的,是不是姓李的小子?”
師弟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驢唇不對馬嘴地回答:“是啊,那姑娘長得真好看。”
師哥聞言,趕忙把目光向那白衣女子投過去,看了一會兒,贊歎道:“果然!好看得像仙女一樣!應該是哪個師妹吧,不過以前好像從沒見過。不對,肯定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師妹,要是見過怎麼可能不記得。”
倆人朝着那姑娘流了半晌口水,師弟終于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師哥,那姓李的小雜種是不是和師妹搭讪呢?”
遠處的姓李的小子指指“師妹”的胸口,表情猥瑣地說了幾句什麼話,師妹吓得連手裡的桃花都扔掉了!
師哥愣怔了一會兒,繼而勃然色變:“操!”
戚明雪剛準備再說幾句話,一道吼聲冷不防在遠處炸起:“李延竹!你小子幹什麼呢!”
李延竹吓了一跳,兩人齊齊擡頭望去,前面路上站着兩個二十多歲、身着柔雲派練功服的男弟子,一個兩個,都怒不可遏地瞪過來。
其中一個弟子扔下肩上的水桶,大步流星向這邊走過來,一把拎住李延竹的衣領,把他往後狠狠一掼,上來對着他的臉就是一拳,李延竹清秀俊美的臉頓時紅起一片,翻倒在地。
那弟子又劈手奪下他背上的柴禾,一腳踹到了旁邊的溪流裡。
“姓李的你個小雜種,我看你是嫌柔雲派對你太仁慈了!我們掌門當年饒你一條狗命,你個小畜生居然敢對師妹出言不遜,瞧我們今天怎麼教你做人!”
這劈頭蓋臉的一頓折騰,不管是李延竹還是戚明雪都愣了個結結實實。
李延竹倒在地上,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就乒乒乓乓挨了一頓好打,一抹嘴角,沾了一手血。
果然漂亮的女人是非多,以後再見到,必須躲得遠遠的。
好在一旁那給他招來麻煩的師妹終于回過了神,大喝一聲:“住手!”
兩個弟子見師妹發了話,這才堪堪停下,師哥指着李延竹,有些不甘道:“師妹太心軟,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調戲于你,怎能輕易放過他?”
戚明雪差點以為自己耳朵長在了膝蓋上,調……調戲?
其實剛才的情形,更準确地說是自己在死皮賴臉地纏着人家不放吧?
李延竹對此更是無言以對——是誰半路出現和自己搭讪,是誰說自己迷路走不出去,麻煩你們兩位擦亮眼睛,耍流氓明明的是這姑娘好吧,男人勾搭女人是男人耍流氓,女人調戲男人就是男人不要臉,是這意思嗎?
兩個弟子一個比一個義憤填膺,不明白這漂亮師妹怎麼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師哥道:“師妹,你可要擦亮眼睛,同為柔雲派弟子,咱們應該同仇敵忾才是,大惡人李玄霆的兒子,柔雲派饒他一命已是慈悲,豈能容他如此胡作非為?”
師弟連聲附和:“就是,當年李玄霆害死老掌門全家三人,把他兒子送到柔雲派來頂罪,本來是要将這小子處死的,是現在的掌門師伯發了話,這小子才僥幸不死的。”
“掌門師伯大慈大悲,強忍喪師之痛留他一條狗命,這小畜生反而變本加厲,活得逍遙自在,這不是在前掌門的屍骨上踐踏是什麼?對吧師妹?”
戚明雪看着嘴角鮮血長流的李延竹,心疼得不行,恨不能把這兩個愣頭青一刀一刀片成豬頭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