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黃逐喜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中午午休,她照舊來到圖書館的時候,卻發現遊海還是沒來。
昨晚放學回到家之後就被家裡人喊着幹活的她并沒有來得及把蘇智老師給她的卷子全部做完,于是,在看見遊海沒來的時候,黃逐喜隻是愣了幾秒,而後以為他今天可能會比自己晚到一點,所以她便拿出卷子開始做了起來。
人一旦全身心投入到某一件事情裡的時候,對于周圍事情的發生,是可以做到渾然不知的,更何況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時候。
黃逐喜在最後一道題上猶豫着寫上自己的答案,而後輕輕呼了口氣,又細細把整張卷子檢查了一遍,确定沒有任何遺漏的時候,她終于滿意地收起筆,點開放在一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距離上課還有一點時間。
黃逐喜放下手機,下意識往邊上看去,而後發現,居然沒有人,她又往周圍看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身影。
遊海沒有來。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黃逐喜認認真真地愣了好一會,像是腦子還落在剛剛那張卷子上,沒有帶出來一樣,思考不了了。
他為什麼沒來?
這還真的是從兩人真正認識以來,第一次在午休的時候,沒有看見遊海。
黃逐喜下意識地就想要去找手機問遊海什麼情況,而後她後知後覺,自己好像沒有遊海的聯系方式。
當黃逐喜站在了遊海班級的門口時,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有問題,不過是午休的時間沒看見他而已,怎麼就會追到教室門口來問呢。
想是這麼想的,但到底已經來了,黃逐喜在門口站了好一會,終于在看到有一個人從這間教室裡走了出來,她伸手攔住,“同學你好,麻煩你,可不可以幫忙找一下你們班的遊海?”
被攔住的人搖了搖頭,“他今天沒來上學。”
得知這個結果的黃逐喜一愣,而後朝着教室裡面望了一眼,還真的沒有找見遊海的身影,可是,她其實連遊海坐哪裡都不知道。
不知怎麼的,黃逐喜總覺得,今天下午自己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就連曾思雨主動過來說話,她都激不起一點開心的情緒。
曾思雨看着黃逐喜沒什麼表情的臉,又往教室後面看了一下,确定徐意沒有看着這邊,于是她趕緊湊近黃逐喜,“逐喜,我……不是故意要疏遠你的。”
黃逐喜終于有了一點反應,睫毛微顫,轉頭看向曾思雨,像是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疏遠?”
曾思雨這幾天确實像是跟剛開學那段時間不一樣,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跟黃逐喜說話的次數直線下降,但其實倒也不至于到“疏遠”的地步。
曾思雨:“我最近……是沒怎麼跟你說話,但都不是我自願的。”
看着曾思雨委屈的臉,黃逐喜想起來最近幾次,徐意找自己麻煩的時候,曾思雨總是一副為難的模樣,因而也略微有點明白她說着話的意思。
“那你為什麼要聽從徐意的話?”黃逐喜問道。
說是聽從徐意的話,但更多的是,像是曾思雨被徐意威脅了似的,跟她有什麼把柄在徐意手裡一樣。
曾思雨聞言,隻是抿了抿唇,而後低頭,像是很為難,再擡起頭時,黃逐喜還從她臉上看出一絲羞赧,“反正,我就是迫不得已的,逐喜,你……不會怪我的吧。”
黃逐喜看着她的臉片刻,而後搖頭,“不會。”
一個人想和誰成為朋友,成為交情多深的朋友,不是她能決定的,若是對方就是不喜歡自己,跟自己相處的時候并不覺得開心,那就算自己再怎麼讨好,總歸不是一路的人,就算一時間看起來似乎相處得很好,那也隻是暫時的,長久不了多遠,所以,在成為朋友這一點上,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要求别人,或是讨好别人。
但是眼下,曾思雨卻主動問黃逐喜會不會怪她,話裡話外的意思,聽着像是還是想跟黃逐喜成為好朋友的。
但不管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黃逐喜自認都不會去怪曾思雨,雖說她自己是很想跟曾思雨成為好友,但如果對方不願意,那誰也怪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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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某節班主任的課上,班主任楊華明宣布了一下不久的國慶假期放假一事,而後又說了另一個消息,“放假之前有一次考試,是我們這學期的第一次考試,希望大家還是重視一下,如果成績不好,那現在開始補完全來得及。”
班主任語重心長地說完,但底下把這句話放進心底的人還是不多,玩手機的還是在玩手機,偷偷說話的還是繼續說話。
楊華明看了一眼,而後小聲歎了口氣,想要繼續勸導的話一時間都被吞回肚子裡,就在他拿起語文課本想要繼續上課的時候,腦子裡忽然閃過某次辦公室老師閑聊的時候,蘇智老師說過的話,于是他眼睛一轉,視線在教室裡某個女孩身上停下,果然跟蘇智老師說的一樣,确實是很認真地在記着什麼。
黃逐喜在知道即将要考試的時候,心裡忽然顫了一下,說不緊張是假的,盡管她初中那會成績不錯,但畢竟高中的課程跟初中的課程還是有一定的難度差距,再加上眼下的學習氛圍和初中的氛圍完全不同,她對自己的實力也難以保證。
她把考試的時間記在了便簽紙上,邊寫邊不禁想到不知道那個學習跟自己一樣努力的遊海,在知道要考試的消息後,會不會跟自己一樣緊張。
想到這,黃逐喜突然一愣,她好像好幾天沒見到那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