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和祝青溪合租,在那裡擁有一間隻屬于自己的卧室。
想到這裡,陸铮開心地笑出了聲。
“回個家就傻樂成這樣呢。”
朗陳南調侃的話語一出口,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本來臨近年關有些煩悶的心情變得松快了一些。
陸铮嘿嘿一笑,“才不是呢。”
她小心翼翼地将A4紙疊好,塞進了書包裡,打算過年的時候将這個好消息分享給晏霞。
在陸铮收拾好擡眸的瞬間,對上了朗陳南漾着笑意的眼睛,陸铮靈光一閃,
“陳南哥?要不要翹班,我請你喝咖啡?”
……
“啧。”
朗陳南握着手中藍色的咖啡杯,來來回回地看了一圈,又發出了一聲,“啧。”
這讓走在他旁邊的陸铮,不滿地白了他一眼,“啧什麼啧。”
朗陳南這個人作為小公司的領導層之一,實在是沒什麼架子。
相反,朗陳南比起比他年紀還要小上一些的趙赫,不僅看起來顯得年輕,性格上更加風趣。
每日的接觸,讓陸铮時常覺得自己好像面對朗陳南的時候有些沒有分寸。
但好在對方并不在意。
朗陳南皺着眉,又嘗了一口手中的咖啡,“竟然不是速溶的了。”
說着,他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陸铮,你鐵公雞終于拔毛了。”
“……”
臨近年關的嘉海市,冬季寒風正盛,陸铮嗚嗚作響的海風刮得滿頭淩亂,“陳南哥,鐵公雞是趙赫哥形容你的,不是形容我的。”
“噢?是嗎?”
朗陳南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
“而且……我不就請你喝了一次速溶的咖啡嗎!”
朗陳南長長地噢了一聲,“你也知道啊——畢生難忘,我已經好多年沒喝過那麼齁甜的咖啡了。”
陸铮無語地又瞥了他一眼,不再吭聲。
朗陳南:“我看你調休隻申請了節前兩天,節後不在家多待兩天嗎?”
聞言,陸铮想到了那個煙霧缭繞的家。
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不了,待在這裡挺好的。你呢?你之前不是說你也是沂甯人嘛?過年不回沂甯市嗎?”
朗陳南似乎沒有料到陸铮将話題抛回了自己的身上。
他舉起咖啡杯送往嘴邊的手一頓,刺骨的寒風拂過他的指節,讓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好一會兒,陸铮都沒有得到朗陳南的回答,有些困惑地看向了他,“陳南哥?”
“不回去。”
陸铮的呼喚拉回了出神的朗陳南,朗陳南清了清嗓子,“我是沂甯人,但我家不在沂甯市。”
朗陳南:“而且,我不過年。”
也不想回沂甯市。
後半句話,朗陳南沒有說出口,他那一閃而過的情緒混在凜冽的寒風中,消失殆盡。
……
陸铮飛機抵達沂甯市的機場後,又坐了大約一小時的機場大巴,才風塵仆仆地趕到了家。
在飄着鄰居做飯的香味中,陸铮到了家門口。
那扇漆着綠漆的鐵門,和她去年過年時離開的樣子沒有太大的區别。
擰開家門的時候,陸铮看着被打掃得幹幹淨淨的客廳,下意識地忽略了鼻間濃重的煙味,“媽——我回來啦——”
“你媽出去買菜了,沒在家。”
但回應陸铮的,不是晏霞,而是陸文康。
陸文康打開房門走出來的一瞬間,比剛才那種若有似無的煙味還要嗆人的味道在一瞬間跟着穿堂風湧向了陸铮。
陸铮結結實實地被嗆了一口,重重地咳了兩下。
但陸文康卻全然不以為意,又猛地吸了一口手中的半截煙,說,“嘉海市這麼冷嗎?都凍感冒了。”
說着,他随手将手中香煙的煙頭往地下抖了兩下。
陸铮眼睜睜地看着那灰白色的粉塵,落在了晏霞拖得幹幹淨淨的地上。
陸铮皺起了眉頭,“爸,你煙灰不能抖到煙灰缸裡去嗎?”
“哎呀,麻不麻煩,反正你媽會拖地的不是?”
陸文康煩躁地擺了擺手,走向了洗手間,重重地關上了洗手間的門。
固執的中年男人,總是将自己的那套理論奉為真理。
陸铮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關上的衛生間門,不過有一點奇怪……
不知道為什麼,陸铮總覺得剛才陸文康從卧室走到洗手間的那短短的幾步,整個人顯得顫顫巍巍的,腳步并不利索。
就在陸铮困惑的時候,剛剛被關上的大鐵門再度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