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铮回過頭,對上了邢憶柏的目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喜歡有那麼重要嗎?”
邢憶柏沒有料到陸铮回答得這樣快,答案也超出了她的預期。
她原以為,陸铮的回答無非是,是或者否罷了。
邢憶柏眨了眨眼,“……”
見邢憶柏沉默,陸铮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擡手點了點邢憶柏的額頭,說,“好了,我們母胎solo的大寶貝邢憶柏同學,先關注我們的生活吧?比如一會兒夜宵吃什麼?”
聞言,邢憶柏瞪大了雙眼,結巴道,“母母母、母胎單身怎麼了!”
她雙手一叉腰,“我我我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我也被很多人追得好不好!追、追追追追我的人,都可以從這裡,排到法國去了!”
邢憶柏那張充滿攻擊性的臉此刻漲得通紅,一臉的理直氣壯。
陸铮笑聲更大了,“哈哈哈——”
“不許笑。”邢憶柏一跺腳,就伸手要捂陸铮的嘴。
陸铮見狀,立即腳底抹油朝着小區内跑去。
兩人一路打打鬧鬧直到樓下,才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噤聲,“噓——大晚上的大家都睡了,别擾民。”
“叮”的一聲,電梯門應聲打開。
陸铮先一步邁向電梯廂,她的那雙杏眼中此刻還殘留着方才玩鬧的笑意。
她笑着看向邢憶柏,溫聲道,
“憶柏,一個人的幸福不一定非要談戀愛不可,人生有太多比感情更重要的東西了。向前看,别回頭。”
……
時裝秀結束,陸铮又有條不紊地回到了工作的狀态當中去。
邢憶柏通過了那家模特公司的面試,正式擁有了一個模特的身份。
程衍從那一場時裝秀過後,又消失在了陸铮的世界中。
而朗陳南……
陸铮正趴在手繪闆上,額頭正貼着手繪闆,整個人以一種相當不雅的姿勢睡着。
辦公室内悄無聲息的,隻有幾個畫師在安靜畫圖發出的聲響。
就在這個時候,均勻呼吸的陸铮身體一顫,像是夢見了什麼,随後,她突然喊道,
“這萬惡的花孔雀!!!!”
這嗷的一嗓子,讓辦公場地内的小畫手一個個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畫筆。
他們面面相觑,最後目光統一落在陸铮工位前邊的小高身上。
突然受到了目光的洗禮,小高整個人蹭的一下坐直。
在與其他人對視的數秒後,小高機械地搖了搖頭。
同一時間,微掩的玻璃門正被人從外推開。
來人穿着一件單薄的夏季襯衫,手還扶在門把上,他一進門,就聽見了自己的合夥人高聲的“控訴”。
朗陳南挑了挑眉,看向陸铮工位的方向,隻能看見兩大塊黑色的顯示屏背面。
而當事人——也就是高喊着花孔雀的陸铮,在自己的一聲咒罵後,倏地從睡夢中驚醒。
她還保持着趴在桌上的動作,朦朦胧胧地眨了眨眼。
困倦籠罩在陸铮的身上,以至于當她迷瞪着兩隻杏眼擡頭的一瞬間,才察覺,朗陳南已經站在了自己的工位旁邊。
朗陳南唇角噙着揶揄的笑容,那雙丹鳳眼中溢滿了調侃的笑意。
可他還沒來得及張嘴,陸铮就揉了揉眼睛,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好久不見啊,花孔雀。”
“噗——”
陸铮話音剛落,她前方的小高剛喝的一口水就猝不及防地噴在了屏幕上。
本來辦公室内新招進來的員工還不知道,剛才自家老闆罵的是誰。
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了。
陸铮的招呼,讓朗陳南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那雙狹長的丹鳳眼,此刻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帥氣的臉因為笑容過于用力,而顯得像一隻戴着假笑面具的狐狸。
陸铮還在犯困,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就在她打着呵欠,搖開了已經休眠的電腦屏幕時,朗陳南突然悠悠地開口,
“擦擦口水吧,大鹌鹑。”
“嗯?”
聞言,陸铮蹭的一下瞪大了雙眼,她連忙用手碰向嘴邊,但……
什麼都沒有。
耳邊傳來了其他人的偷笑聲,陸铮才反應了過來。
她沒好氣地白了朗陳南一眼,小聲回道,“你才是鹌鹑,你全家都是鹌鹑。”
原以為朗陳南會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但他仍是站在陸铮的工位邊,開口道,
“陸铮,收拾一下,和我出門。”
說完,他轉過身,視線在辦公室内逡巡了一圈後,又走出了那扇玻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