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聞言，朗陳南倏地瞪大了雙眼，他作勢就要去搶陸铮手上的烤紅薯。

但他的指尖剛剛伸向陸铮，就見陸铮突然轉了個身，将烤紅薯揣進了懷中。

朗陳南見她一臉正經地将烤紅薯藏了起來，沒忍住輕笑了一聲，“你這算不算不識好人心？”

“誰是呂洞賓？”

陸铮下意識地開口，她那雙元氣滿滿的眼睛，此刻呈現了一種相對慵懶的狀态，竟莫名地給她添了幾分平和。

朗陳南感覺到自己的眉頭忍不住跳了跳，“……你就算生病了攻擊性還這麼強哈。”

“哪裡哪裡~”

陸铮輕飄飄地擡起左手，敷衍地朝朗陳南揮了揮。

朗陳南将袋子随手放在了鐘樓上的小凳子，說：“要不是這裡有個病患，這個病患又嚎着要吃烤紅薯，我也不至于招呼小高同學去買了。”

陸铮垂下眼眸，她又在人群中看見了小高朝氣蓬勃的背影。

陸铮溫聲道：“這次的活動大家都好辛苦，尤其最後這一個周，原畫組的那些人也都跑過來幫忙了。連個年也沒過好……”

她頓了頓，笑着看向朗陳南，“大老闆，記得到時候好好補償下大家。”

“假期晚一點。”

朗陳南輕笑了一聲，“但是年終獎已經在昨天發到他們賬戶上了，項目獎金的話得等這個項目結束以後了。等活動辦完了，就按照當時商量的？給他們辦簽證，出國團建去？”

“嗯？”

陸铮揣着烤紅薯，微微直起身，“年終獎？我的呢？我怎麼沒有？”

“你的也發了。”

朗陳南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兩天都沒看手機吧。”

“……”

陸铮與朗陳南面面相觑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扯了扯嘴角，笑道：“好像是這樣……太忙了，我又生病了，就沒功夫看消息了。”

陸铮話音剛落，在江面上倏地就亮起了一連串的煙火。

那些煙火順着江岸邊一路向江心竄去，形成了一道又一道耀眼的弧光。

投影秀開始了……

那是投影秀開始的前奏。

那金色的煙火在水面上形成了各異的弧度，引起了圍觀群衆的驚呼聲。

陸铮靜靜地盯着那有些刺眼的光亮，煙火同樣也倒映在了她的眼底。

寒風順着帽檐，湧進了寬大的帽子中，擦過了陸铮的耳廓。

陸铮突然聽見朗陳南在自己的身邊，輕聲道：

“陸铮，其實我一直想問問你……”

陸铮：“嗯？”

他猶豫了片刻，十指無意識地掐了掐手中烤紅薯的外包裝，發出了細細簌簌的聲音。

朗陳南：“其實我一直想問問你，現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嗎？”

在朗陳南開口時，陸铮似乎猜到了他的問題。

但朗陳南卻問出了一句與她的猜想八竿子打不着的話——

“為什麼這麼問？”

陸铮有些不解地開口道。

“……”

朗陳南偏過頭，對上了陸铮困惑的目光，“因為做這個投影秀，是我的夢想，不是你的。”

“當時的我，并不确定這樣的生活和這樣的工作是不是你想要的，我沒有問過你。我隻是在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試探你，去詢問你的意見。但我……”

朗陳南頓了頓，輕聲說：“但我其實不知道，你之所以同意和我一起創業，開辦我們的公司，為我的夢想提供不可或缺的幫助，是不是看在那些年……”

朗陳南适時止住了話頭。

他還是不想讓陸铮認為——在那些她辛苦還債的歲月裡，她所得到的是靠自己的間接幫助才有的。

朗陳南清了清嗓子，說：“我不知道，這樣的生活是不是你想要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做的決定，是不是正确的。”

朗陳南微微直起身，那雙狹長的眼眸中寫滿了認真的情緒。

他左手扶在石牆上，指節有些泛白，雙唇緊緊地抿着，似乎在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