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兒一頭紮在林念春懷裡:“綿兒沒事,隻是今天見了雪櫻姐姐的妹妹,見她們姐妹情深,心裡有些難受。”
林念春有些意外:“姜雪櫻不是被關在後罩房嗎?她妹妹又是什麼情況?”
“今日我在房中哄着孩子睡覺,突然沖進來一個女孩子就說要找姐姐。詢問以後,我才知道原來她就是雪櫻姐姐的妹妹。我見她十分關心姐姐,不免難過旁人都有姐妹關心。”
林念春卻關注到了另一個點:“你說你在房中,她直接沖進來?”
“是啊,怎麼了夫君?”
林念春深吸一口氣:“真是豈有此理,我林家并沒有門房,一來是我林家人口不算多,爹爹、哥哥和我每每出衙門都是一起出行,隻需關門就好,二來是廬澤縣誰不知道林家是衙門裡的人,誰敢這樣大搖大擺地進來?如今倒是好了,這姜家的人竟然敢就這樣闖進來了?這還了得?”說罷又問:“那你怎麼說,你沒說姜雪櫻在後罩房吧?”
“夫君放心,我隻是推說夫君送姐姐外出去調理身子不在家中的。”
林念春這才放松幾分:“你說的很好。隻是我得去找娘,怎麼能叫外人随便出入我林家?你先歇着,我去找娘。”
周潔這些日子為林念春弄得心煩意亂,如今看到林念春就覺得頭大:“又是怎麼了?”
可是聽林念春說完,她也有些着急:“不好,這樣豈不是要叫姜家人知道了?”
林念春憤憤地說:“知道了又怎麼樣?他們送來的女兒是失心瘋的,我們還要找他們算賬呢!”
周潔真想掰開林念春的腦子:怎麼自從娶妾有了子嗣以後,這腦子也跟着一起跑了?
“你胡說什麼?你們成親一年了,又豈能還怪罪到姜家人身上?這事要是鬧起來,還是要說到咱們身上的,現在還是早想對策。”
林念春不以為然:“姜家到底是在爹手下做事的,還能翻出天去不成?”
周潔歎口氣:“那姜家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對兩個女兒倒是一般,卻是十分看重那獨子。少不得要在這姜家獨子身上下功夫才能叫姜家人息事甯人了。”
林念春擰眉:“前番為着接綿兒進門,不是已經安排那小子入了書院、拜了夫子了?”
周潔想一想:“這事還是得你爹得一起相看着。姜松語一個月的俸祿不過才15兩,格外的緊張。而進了書院,筆墨書硯都是損耗,不若我林家包了他往後三年的筆墨書硯也就是了。”
林念春沒說話,周潔語重心長地說:“我的兒,你可莫要再沖動行事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着你的前途呀。我們穩着姜家,周全着你的名聲,你可不要辜負了娘的苦心!”
林念春有些煩躁:從小到大,他都是聽這些話的。竹影作為妾室卻率先生下了兒子,周潔耿耿于懷,于是總是明裡暗裡要林念春争氣才心裡舒服些。
原先年紀小,當然是把娘說的話當做聖旨一樣,可是現如今林念春已經大了,再聽這些話更多的是反感。更别提自從有了綿兒以後,處處都為自己着想,事事以自己為先,他就更不願聽周潔這些老掉牙的話了。
眼瞧着林念春走了,周潔有些頹然:為了林念春的事,自己的嫁妝可是貼補了不少,如今卻瞧着這兒子是越來越遠。曾經想象的母憑子貴似乎有些難了。
可惜自己是個婦人,後半生隻能跟着自己的兒子。而自己到了這個年紀,也隻會有這一個兒子。
這可怎麼辦呢?周潔突然又想到自己還有個女兒!姜家人可以把女兒送進來,憑着姜雪櫻換了自家兒子的前程、機會,自己又怎麼不行呢?林夢秋就算是日後過得再好,那也是别人家的媳婦,和自己又有什麼關系呢?
再加上林夢秋在林家橫向霸道慣了,看樣子也不會是個好好侍奉公婆的樣子。再說了,高攀個貴人,哪怕是做妾室不也是錦衣玉食的?說不定還會有小丫鬟伺候着。難道嫁一個尋常人家的,就一定幸福嗎?
周潔不禁想着就拿自己來說,當初嫁給林思遠,也算是強強聯合,可是呢?林思遠的心從沒有一天在自己身上!可是那周蓮兒,本來是個遠房親戚,就因為高攀進了林家,每日除了吃飯時候伺候一下公婆,每日就是嗑瓜子瞎逛,不必她出嫁前在家裡要做飯燒水洗衣來得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