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東家生怕這一莊生意飛了,急着說:“要買就都買,現在劃算呢!兩身衣裳隻要三百文!瞧瞧這料子,瞧瞧這款式,保準兒穿上五年都不過時!也别怕尺寸不合身,咱們就是對門,回去一試不合适馬上就來改!這衣裳可是原價要買五百文的!”
外婆問:“怎麼這麼便宜,我瞧着你這店裡往外搬東西呢。你可不是哄我老婆子?”
胖東家一拍手:“别提了。咱們本是南州人,想着到廬澤來發發财,誰知道待了兩年了,交過了房租就能勉強吃飯,比之前在南州還不濟,那還在這外鄉待什麼?不如回家去。可這些布料都是真金白銀進得貨,拉回家去又實在是代價巨大。所以我這不是想着能賣幾件是幾件,盧阿婆你的鋪子是小可是是你自己的,你定是不知道,這退鋪子,這房主還要錢呢!”
外婆奇怪地問:“你不租了走你的就是,他管你要什麼錢呢?”
胖東家又是愁眉苦臉:“這事鬧得,你瞧,”他從懷裡掏出一封有些皺巴的信:“本來這契書快到期,我可是沒想好要不要回去,咱們當初離開家的時候,鄉親們可都看着呢,如今灰溜溜回家去,真是丢人。可是三天前我家裡人來了信,說我那七十歲的老母病了,你說說,這還有什麼好糾結的了?可是房主說,契書上寫了要提前一個月說明不在續租,他好找人來接,我這如今一走,他的房空下來就要損失銀錢,這損失得由我補上。這是契書上一早就寫好的,隻是那房主倒也允我再找租客,若是能剛好續上,也就不必我掏銀子,可你說說,這街尾位置偏僻,我從哪裡給他找人接手來呢?”說完,胖東家又歎一口氣。
姜雪櫻看看外婆,外婆開始打量起這間鋪子:論外頭,正好在自家包子鋪對面,符合一開始商讨的就在這條街上的打算;這間鋪子的廳也夠大,也放得下桌椅,就是不知道這後院是否合适埋竈,畢竟重新賃鋪子後,這鍋竈可都要大上一号才行。
“不知道你這鋪子的後院如何?”外婆問道。
胖東家氣惱地說:“别提了!咱們當初剛來廬澤昏了頭,隻想着這裡房租便宜,反正我是賣成衣的,隻要這前廳夠大就行了,結果這後院裡頭白空置了許多地方,這可不就是銀錢浪費了?”
聽這個口氣,後院還很大?姜雪櫻更有興趣了。
“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帶我們去看看?”外婆一問出口就看到那胖東家眼睛都亮了:“你們可是有興趣?走走!看看就看看!其實後院位置大也挺好的!你們女人家種種花的多好,安個秋千架也好啊!”
聽着這胖東家口風一轉,立馬誇贊起剛才還在被自己批判的後院,姜雪櫻就強忍笑意。
外婆淡然地說:“我們有個遠房親戚要來投奔,正在想我們那屋太小,想給他們單獨租呢,你這既然有,看看就看看。你放心這兩身衣裳我們要了。”
胖東家輕輕一推,兩扇後門就開了。外婆和姜雪櫻進去一看:卻是意外驚喜!
隻見這院子開闊,最後面還有一間房,院中間還有一口井!這可真是太好了!
胖東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平時就住在那屋,有些亂,不過屋裡是好的,這院裡有井,風水不好,你們把這井回頭尋個什麼東西蓋上就是!我是個男兒家,自然不怕這些陰邪。這竈台我沒怎麼用,所以看着破敗了些,但你們放心,隻要尋個好匠人來,修葺一番,絕對能做飯。”
姜雪櫻心裡卻想着的是:這後院簡直是完美!重新修葺了鍋竈,就能放上大的鍋竈,正好符合自己打算做大生意的打算。幹脆修上四大一小五個竈,這樣蒸包子、熬粥、骨頭湯、日常自家炒菜都可用了:最方便的就是那口井,做這吃食費水,有了這口井可就方便多了!
見祖孫倆都沒說話,那胖東家不免有些急躁:“你們别隻看不說話呀。這雖然是商鋪,可是這地方僻靜無人,房主可以按着住戶的價格租出來,那可是省了不少錢呢!單看這一項也劃得來呀!”
外婆帶着些遺憾地說:“可惜的确是住起來不大好,總不能讓我那一家子親戚都住在前頭。”
胖東家急得說:“哎呦,我的盧阿婆,這出門在外省錢也是自然地。你那親戚手裡能有多少錢?不能省着點兒花?”
外婆想了半天才說:“那好吧,那你帶我見見房主。”
胖東家喜得不得了:“那可真是太好了!走走,咱們這就去見他!”
一邊往外帶路一邊說:“這處房子一年的租金是一兩銀子,要是一口氣租三年就是二兩銀子。這一點你放心,這房主隻消簽過契書,别的一概不管不問。隻是你們可要看好那契書,不按契書履約,就得吃銀子上的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