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松語瞧着瞧着,突然咽咽口水:也罷,這林思遠不吃自己吃個飽!橫豎是已經得罪了,自己已經賠禮道歉了,若是林思遠非要為難,那也沒法子了!
這麼想着,姜松語一筷子插上兩個丸子塞進口中,又直接拿起酒壺就對着嘴灌。
而林思遠走出酒樓的時候就已經心平氣和了,他想着看來人之前途,還是時也命也。語夏肯外出曆練,又深得上司喜愛,看來還是語夏這個兒子日後的前途更可觀。至于林念春,做事平平,家宅不甯,如今就連這麼好的一個翻身機會也錯失了。林思遠想想,更覺得心裡不爽:分明是林念春的家務事,自己卻不知道打理妥當,還得讓做爹做娘的出面。怎麼就不能像語夏一樣,将自己的内宅打理妥當讓人省心呢?
想着想着,林思遠的心不由得更多的偏向了林語夏。自己已經年近半百,早就沒有了那鑽營向上的心勁兒,如今也該為自己養老享享清福做打算了。既然林念春指望不上,那還不如趁現在多替語夏鋪鋪路······
回到林宅,林思遠先是回到了周潔的房内,将周潔的手镯還給了她。
周潔不解:“這镯子怎的又拿回來了?”
“來不及了。那姜雪櫻已經嫁人了。”
“什麼?”這下輪到周潔失态了:她這些日子做夢都夢到姜雪櫻回到林家,将那茶樓的賬本上交給自己。自己不僅給夢秋的嫁妝好好添上了幾樣——聽說京城的大戶人家給閨女陪嫁都是房産地契的,自己也打算買一個小鋪子添給夢秋做陪嫁;還夢到用那錢走動着,念春終于可以進京城當官兒了。自己一路坐着轎子那叫一個風光。
可是今天林思遠的話叫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落空了。周潔心中難受,卻看着林思遠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你,好歹也是衙門裡有頭有臉的!她姜雪櫻不過就是一個開茶樓的,你怎麼就不能攔着她嫁人呢?虧你還這麼多年,現如今,念春也沒做上個官兒,就連想娶個媳婦也不行!你說說你,有什麼用?”
林思遠這兩個月習慣了竹影伺候的溫聲細語,本來今日被那姜松語弄得就心情不好,誰知道周潔還這般咄咄逼人,林思遠也怒吼起來:“你怎麼不說說你自己?我一天在外頭奔波忙碌還不就是為了咱們林家?男人管什麼内宅事?還不是你?虧你還是有嫁妝做正妻的,為何你養的兒子就不如語夏?當初念春娶親我怎麼沒有盡心盡力?還不是你養出來的好兒子非得要養外室?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周潔本就厭惡竹影,此時聽得林思遠将自己和竹影相比,又話裡話外說着念春遠不如語夏,心頭更是又怒又悲:“為何我的念春不好?還不是當初我懷着他的時候你寵幸妾室?那個時候我心中悲痛,食不下咽,才害的念春長不高!”
林思遠聽到這兒更煩,每每争吵,周潔總是要提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聽得他隻有厭煩的份兒。
林思遠沒興緻再和周潔争吵那個不争氣的兒子,他甩袖子就走了。
這麼大的動靜,住在偏房的林夢秋聽到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林思遠甩袖子要往外走,林思遠看到林夢秋,又回身指着周潔怒說:“我的好兒女都叫你養壞了!兒子養外室,好端端的女兒叫你說給了人家做妾室!娶了你,我林思遠真是倒了血黴!”
說罷再不理身後周潔的鬼哭狼嚎,徑直地離開。
林夢秋撲到周潔身邊:“娘,你怎麼了?”
周潔哭着對林夢秋說:“娘的好女兒,你哥哥娘是指望不上了,娘就隻能指望你了。你到了周家可得好生的生孩子,早日誕下孩子做上周夫人!到時候叫娘也揚眉吐氣一下!”
林夢秋聽這話便知道叫姜雪櫻回家的事是不成了,雖然也可惜那些本能多添的嫁妝,可是看着周潔哭得這樣,也顧不上了,隻是說:“娘,我會的。”
周潔抹抹淚,拿出方才林思遠帶回來的那枚金手镯:“這镯子那姜雪櫻無福,還是我的夢秋拿着吧。這也是娘給你添的嫁妝了!”
林夢秋好好安慰了一番周潔。拿着那沉甸甸的手镯出門的時候就看到一道倩影立在窗戶邊。
原來是綿兒。
綿兒疑心周潔要給林念春再尋妻妾,這幾日總是格外關注這邊的動靜。
今日林思遠一進來,她就着急地哄睡了孩子趕過來偷聽。
這才聽明白原來是姜雪櫻被休後開茶樓,周潔想要姜雪櫻再回林家。
不過沒想到那沉悶不語的姜雪櫻竟還是個有脾氣的,甯可匆匆嫁人也不再進林家。
此時周潔念想落空,還和林思遠大吵一架,看着周潔此時頭發蓬亂的樣子,綿兒隻覺得心中格外解氣。
林夢秋看到綿兒那得意地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你有什麼好得意的?我哥不能向上,對你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