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丫鬟絮絮叨叨地說:“梳妝好。夫人你打扮起來可是仙人之姿,這麼好的容貌也該打扮起來,别叫那等小蹄子猖狂!”
周縣丞在家中安排妥當,就換上了官服去衙門。
文縣令已然穿戴好官服坐在衙門裡了,周圍還圍着一圈人。
周縣丞進到衙門後,看着那些曾經都圍在自己身邊的人如今見自己進來連個笑臉都沒給,心中十分酸澀,可是卻隻好把最真摯地笑容擺在臉上擠到前頭:“下官恭喜文大人!如今,為文大人保留着的縣令之位不僅又回到文大人手中,就連南州的州令也都指定文大人為他解憂,要文大人半年一次去州裡述職,這不明擺着文大人未來的前途是要往州裡去的嘛!真是可喜可賀啊!”
周圍的人也都符合:“對啊對啊!咱們這小小廬澤不算什麼,可是南州下轄七縣。再往上邊走,可就是京城了!還是文大人官運亨通!這兩三年回家丁憂,沒想到一複出就是前途可期啊!”
“就是啊,就是啊,聽說咱們南州的州令可是文大人當年的同門師兄弟,那自然感情不一般,到時候州令官到京城,文大人還會留在咱們這小小廬澤嗎?”
“到時候可得文大人替咱們也在州令面前美言幾句!”
“笑話,恐怕,到時候文大人得在聖上面前幫咱們美言幾句咯!”
······
這一字一句像是刀一樣紮在周縣丞心裡:該死的,原本想着這文柏就老死鄉野了,自己那般苦心鑽營,到頭來卻是一場空了!
可偏偏,周縣丞也隻能咬着牙堆着笑的和大家一起恭維。
縣衙裡歡聲笑語,氣氛融洽,偏偏就有人在外頭敲起來鼓。
“咚、咚、咚!”鼓聲沉重,仿佛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立刻有人說:“什麼人?趕在文大人的喜日子裡這樣搗亂?”
周縣丞馬上說:“下官賀喜文大人!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雖然說文大人你早就是本縣縣令,可是畢竟三年多不曾正式履職,今日不如就斷這官司來個開門紅!”
馬上有人酸溜溜地說:“呦,還是咱們周縣丞會說話!”
文縣令含笑看一眼周縣丞,用手扶正頭頂的烏紗帽:“各位同僚說的正是,下官空受皇恩,卻一連幾年不曾履職,想來也是慚愧。不若,就今日!還請各位随我同去!今日之案件,還請全縣百姓有空閑者共斷!”
縣裡公開斷案,百姓可觀看的事不稀奇,那些衙役便拿着銅鑼沿街敲響大喊:“半個時辰後縣令大人開堂辦案!半個時辰後縣令大人開堂辦案!”
賈木匠和文興已經跪在了堂上,此時還無官員到場,賈木匠趴在文興耳邊問:“那藥的劑量怎麼樣啊?會不會搞砸?”
文興示意他放心。
百姓們生活無趣,看官府辦案,聽那些人哭訴的可比聽說書有趣兒多了。
此時衙役們銅鑼一敲,又聽說是縣令辦案,早就圍滿了人。
衙役們分立兩旁,用手中的殺威棒有節奏地搗動着地面,口中還發出:“威······武······”的聲音。
文縣令緩緩坐上首位,圍觀的群衆立馬有人驚呼:“是文大人!文大人回來了!文大人可是好官呀!”
文縣令聽着百姓們的歡呼,隻覺胸膛處有什麼激蕩不已。
他伸手示意大家安靜,等到靜下來以後才問:“堂下所跪二人有何冤情?卻要擊鼓鳴冤?又為何攜帶一個麻袋上堂?”
文興沒說話,隻用手撫摸着麻袋。
這怪異的舉動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可是卻沒人看到,文興在摸到麻袋裡人的口鼻後,就把戴着藤蔓的左手一直停在了那裡。
這舉動怪異,大家看得不解,文縣令也是一拍驚堂木:“堂下究竟何人?還不從實招來!”
麻袋中的劉三隻覺得自己頭暈目眩,置身于黑暗中,偏偏全身都痛,又猛地聽那驚堂木一拍,立時吓得蜷縮成一團,鬼叫起來:“饒了我吧!饒了我吧!都是周縣丞讓我做的!我可沒有殺人啊!人都是周縣丞殺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番話帶着哭腔,周圍人隻聽到了隐約的“殺”、“周”等字眼。
文興用力一掐,那劉三更是鬼哭狼嚎:“真的都是周縣丞,是他指使我這麼幹的!我都是冤枉的啊!茶樓也不關我的事!也都是周縣丞!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别欺負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