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蕭紫迎着刺目的陽光醒過來的時候,擡手遮擋了一下,下意識的張口喊人,猛然間醒悟自己這是在外面。
揉着酸麻的後背,從草堆上坐起來,左右四下環視一周并未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仿佛昨晚上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活動一下受傷的手臂,那丫頭的傷藥還真是有用,才過了一晚上就已經不疼了。摸了摸懷中的藥瓶,仿佛還留着那種茉莉的清香。
“主子!”青意的聲音焦急的出現在耳邊,他找了蕭紫一個晚上,又不敢大張旗鼓,今早上在巷子口收到一個小乞丐送的小紙條,才知道主子在這裡。
“你怎麼樣,怎麼受傷了?”青意擔憂的扶着蕭紫,看着他手臂上包裹的布條,十分擔憂和自責。
蕭紫借着青意的力量站起身子,确定青意是根據顔如初給的指示找過來的,知道她一定是離開了,放下心來。
“小傷,不可聲張,先回去再說。”一夜未歸,回去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
顔如初天剛蒙蒙亮就悄悄回到客棧,梳洗一番之後,換了一身淺綠色的衣衫,褪去了前幾日臉上的僞裝,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一邊下樓去吃早點,一邊回憶着上官嶽明昨晚上告訴自己的線索。
按照上官嶽明所言,他們這一路上護送的貨物并不知道是什麼,更何況镖局這次出門不止會護送一趟貨物。所有貨物都沒有問題,就隻有京都城這最後一批貨物出現了問題。若是有人監守自盜的話不會隻丢失一樣的,更何況一路上自己和師兄都沒有離開過船上,一般的賊人是不會有機會的。
“姑娘小心!”顔如初正在思考着案件的線索,就聽到突然傳出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一盆水已經從二樓傾瀉而下。
正下方坐着的正是等待早點的顔如初,饒是顔如初武功底子不錯,身形微動已經往旁邊閃躲了,但是仍舊沒有躲過。
那盆水劈頭蓋臉的澆灌而下,顔如初剛換的一身衣衫就變成了落湯雞。頓時吸引了客棧裡的其他人,大家都紛紛看過來,好奇的張望着。
“對不起,對不起!”顔如初雙手剛摸了一把臉上的水珠,還未及開口,一個慌張的聲音就出現在自己耳邊,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看着顔如初狼狽的樣子,眼神之中充滿歉意。
“你,這,”顔如初焦急的站起身子,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掌櫃的聽到動靜立刻跑過來,看到是顔如初這邊出事了,心知這是公子特别安排的人,立刻拉住始作俑者,“你怎麼回事,怎麼能從二樓往下倒水呢!”
轉頭看着渾身濕透的顔如初,“快去給姑娘準備洗澡水,再去買身新衣服,趕緊帶姑娘回房間清洗一下。”
立刻有店小二上來招呼着顔如初前去換洗衣服,顧不得和這人算賬。
那男子見掌櫃的對顔如初如此在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給這位姑娘去買衣裳去。”說罷也不管掌櫃的阻攔,轉身離去。
跑出去客棧好遠,還能聽到他笨拙的在詢問着,“最近的成衣店在哪裡?”
掌櫃的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驅散着那些看熱鬧的人,聽到店小二講述,才知道剛剛不知道是哪個小二不小心在樓梯上漏了油,那位男子端着水盆上樓的時候不小心腳下一滑發生了剛剛的意外。
如今隻能希望那位姑娘不要追究這件事情的責任,否則他也不好擔待。
掌櫃的動作就是快,顔如初回到房間不到片刻功夫洗澡水就燒好了,因為這裡沒有侍女,隻能自己親力親為。
顔如初褪去衣衫,跳入木桶,剛剛那盆水幸虧是那位男子準備洗漱用的,還未曾洗漱,水還算是幹淨,不然顔如初都恨不得剝了那人的皮。
熱水澡泡一泡昨晚上的疲憊也被驅散的差不多,顔如初屏住呼吸慢慢的滑入木桶之中,耳朵裡充斥着水流的聲音,腦海裡漸漸的浮上父親教的功法,她一直未曾突破的最後一層,父親說過若是封閉六識,也許會有所收獲。可是正常人如何能夠封閉六識,如今看到木桶裡的洗澡水,突然靈機一動,覺得在水中也許就是契機。
水流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她緩緩閉上眼睛,将自己所有的意識都凝聚到功法之中,回憶着父親告訴自己的精髓。
身體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她的心口壓抑着一團火氣,好像要沖破胸口而出。
與此同時守在門口一直聽着裡面動靜的男子眉頭一皺,耳朵貼着門框繼續傾聽。裡面怎麼沒有動靜了,剛剛還傳來的水聲似乎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