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以防萬一,如初還是繞了好幾個圈子在确定安全之後才悄悄來到醫館的後門,輕敲三下,侯在門口多時的小厮終于松了一口氣,立刻拉開大門,将門外之人迎進來。
金大夫一晚上心神不甯的在地上來回轉圈,尤其是聽到街上傳來宵禁的命令,眼睜睜的看着先是京都城的府衙出動,再後來連刑部都驚動了,更是吓得立刻關門歇業,心驚膽戰的再也坐不住了。
此刻真是後悔到腸子都青了,當初應該堅守住,就算是她用金氏一族的醫學更上一層樓為誘餌,自己也不能心動,答應了那丫頭,雖然他并不知道顔如初到底在幹什麼,但是直覺上他覺得今晚之事定然和她有關系,而自己很有可能成為了幫兇。現在招來如此大的麻煩,該如何收場。别說是進宮成為禦醫了,恐怕連金氏一族都要跟着受到牽連。
“來不及了!”如初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似乎能夠洞察人心一般,說出了金大夫憋了一個晚上的話。
金大夫一顆懸着的心似乎更加不安了,他緊張的一把拉過如初,壓低聲音,“我說小祖宗,你到底做了些什麼,紅衣的嫁妝我不要了,醫術我也不提升了,你趕緊的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我這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可都在這裡了。”
“有水嗎?”清冷的聲音絲毫不見慌亂。
金大夫愣了一下,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後牙槽咬了又放,放了又咬,最終揮揮手,“快去準備上好的茶水。”這丫頭嘴巴刁的狠。
金大夫親自将茶杯遞到如初面前,“紅衣被抓走了,酒肆也被查封了,你今晚到底幹什麼去了?若是真的進了刑部大牢怎麼受得住,到時候肯定會查到咱們頭上,怎麼辦啊?”金大夫十分聰明,說話的時候句句度帶上如初。
如初猛灌了幾口茶水之後,才算緩解了一下嗓子的不适,康王府的一切入口之物都不敢沾染,生怕那些人還有後招。她慢條斯理的放下茶杯,輕輕扣着杯蓋,一下一下的發出輕響,仿佛是貓爪子一樣撓的人心癢癢。
“小如?”金大夫焦急的就差跳起來了,可是現在他又無可奈何,禍已經闖下,隻能依靠眼前這位不怎麼靠譜的丫頭。
“啪!”一聲,杯蓋穩穩的落在茶杯上,如初擡起頭來,招招手,金大夫以為如初有了辦法,立刻湊過去,隻聽到兩個字,“等着!”
“什麼?”金大夫徹底坐不住了,他狠狠的在地上跺了兩腳,“小如,若是出了事别怪我不講義氣,我可是受不住刑部那些人的刑訊手段的。”眼看着軟的不行他就來硬的,橫豎現在兩個人是綁在了一起。
如初眉頭一皺,這個金大夫若不是看在他曾經也算是出手救過自己,還真是想要将他的舌頭拔下來,她最煩叽叽喳喳的耳邊亂叫之人了,尤其還是個男人!
“威脅對我來說沒用。”如初掏掏耳朵,紅衣被抓是她早就預料到的,早在那晚看到黑衣人出現在酒肆的時候就已經料想到了,“康王府定會保紅衣無虞。”這也是她放心将紅衣留在酒肆的原因。
因為現在無論是府衙還是刑部牢房都比跟着自己安全,那些殺手心狠手辣,若是遇到危險她一個人好脫身。
金大夫面上雖然還是不滿,但是不知為何心中卻是沉了下來,這丫頭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做事沉穩,最重要的是透着一股讓人無條件信服的力量。
“這幾日你照常營業,不要讓人發現端倪,有事我會來找你的。”
金大夫看着如初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胡子,這丫頭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敢插手康王府之事。
端着托盤回來的小厮隻看到金大夫一個人,疑惑的道,“老爺,小如姑娘這是不吃了嗎?”剛剛不是還火急火燎的說要餓死了,讓自己去廚房準備吃的。
金大夫低頭看了一眼托盤裡的食物,倒是自己緊張了一晚上沒吃東西,如今看到吃的餓了,“放下吧。”不能白白浪費了糧食。
金大夫一邊吃着東西,一邊想到了那晚醫館剛要打烊,便看到一個黑影閃進了後院,還以為是哪裡來的野貓。
走到後院繞了一圈都沒有發現任何端倪,以為自己看錯了,便聽到身側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我!”
金大夫吓了一跳,待如初緩緩從黑暗之中走出來,他才松了一口氣,“你,你怎麼進來的?”這裡可是後院,若不是通過醫館的正門是進不來的。
如初努嘴朝着院牆的方向,金大夫頓時明白了,這是翻牆進來的。不過如初若是想要進來恐怕也不需要翻牆。
金大夫雖然知道如初是個練家子,但是沒想到功夫如此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自己的後院。
“我打烊了,今日不看診了。”金大夫轉頭就往外走,這丫頭深夜前來,肯定是沒好事。
剛走到一半,就被足下輕點來到自己身前攔住去路的顔如初截下,她從身後拿出一個酒壺,“裡面加了什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