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夫皺眉接過酒壺,酒味飄香,這是紅衣特制的桂花釀,别家沒有這個味道。“聞不出來,我是大夫,隻會看病,不會看酒。”推開酒壺完全不理會如初,繼續往前走。
如初摸索着酒壺,頗為惋惜的搖搖頭,“真是可惜了,我師兄的行醫手劄不知道在哪裡,我好像有點想起來了。”
金大夫冷哼一聲,“平日裡怎麼沒見你如此能說會道。”拿過如初的酒壺進入了内室。
如初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就知道這個金大夫刀子嘴豆腐心,平日裡最在意的就是醫術,整日裡挂在嘴上的就是發揚他們金氏家族的百年醫學傳承。
“如何?”如初看着金大夫放下了酒壺,恐怕是有結果了。
金大夫将酒瓶子遞給如初,“這裡面不是酒。”
如初翻了個白眼,酒和水味道不同,自然很好分辨,她隻是用了一個裝過桂花釀的酒瓶子盛水,一來為了掩人耳目,二來酒肆也沒有什麼别的瓶子了,“這裡面是水,但是也被人下毒了。”
“這毒無色無味,融入酒瓶裡一般人很難發現,吃了恐怕會讓人内力盡失。”金大夫之前救治過一些江湖人,所以見過這種毒,“似乎是叫做散功散,江湖上的那些宵小之輩喜好這種卑劣的手段。”
顔如初眼神危險的一緊,今日若不是自己警覺,提前将酒窖裡的酒調換成了白水,旁邊多灑了一些酒隐藏氣味,那些人做賊心虛自然不敢多逗留,才算勉強蒙混過關。若是真的讓這種東西流入了康王府,那紅衣酒肆恐怕就會成為第一個替罪羔羊,到時候來個殺人滅口,死無對證,又會成為無頭公案。
那些人定然是早就已經打聽清楚了,知道紅衣酒肆有足夠的酒,紅衣又是一個弱女子,勢單力薄,背後無人救援,才敢如此借刀殺人。隻是采買之事一般都是王府的老人才能承攬的,一般都極為信任,背後之人能夠将手伸入到如斯地步,可見一斑。
隻是這件事情雖然被她察覺了,但是處理起來還是很棘手的。那些人從身形和手法上來看不像是一般江湖人,更何況康王府和江湖人士怎會結仇,江湖人士也不會使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法。
那些人訓練有素,進退得當,很像是殺手,夜幽冥已經被全部鏟除,當初她和蕭紫把他們老窩都給端了,不過難保沒有漏網之魚。而且此事牽連到了康王府恐怕就不是買兇殺人那麼簡單了,背後之人定然還有其他目的。
現在若是沖進康王府告發,且不說人家根本就不會相信,就算是相信了也找不到下毒之人,完全有可能被當成是居心叵測之人抓起來。
若是息事甯人偷偷将酒調換,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那些人定然還留有後招,不會這麼算了,到時候他們也會返回來殺人滅口,紅衣酒肆毫無根基,無人護佑,隻能任人宰割。
這樣看來怎樣似乎都是一個死局,紅衣酒肆必死!
金大夫看着如初眉頭微皺,本就白皙的臉色如今更加白了幾分,不知道她從哪裡弄來的這個散功散,“有人給你下毒了?”
如初感覺自己可以賭一把,賭對了也許能夠為紅衣酒肆拼出一條生路。
“有沒有什麼藥物能夠産生散功一樣的表象但是不會散功,對身體無害的藥物?”
如初的問題永遠都那麼讓人捉摸不透,金大夫剛想要拒絕,但是轉念想着那本手劄,那可是可以讓金氏家族從此醫術再上一個台階的東西,咬牙答應了下來。
“這個藥會讓人四肢有些酸軟無力,表象上好似是中了散功散,但是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會無事。”
如初想想,一炷香的時間迷惑那些人足夠了,相信康王也不是什麼善茬。
臨走之時金大夫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這個藥還有一個副作用。”
如初停下腳步,看着他等着後半句話,金大夫無奈的撫額長歎,還真是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藥效過去之後恐怕需要如廁!”
這話已經說的很隐蔽了,其實就是拉肚子的意思,隻是金大夫沒有說會拉多久,如初覺得那應該不是什麼問題,拉肚子也不會死人,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卻不知道今夜京都城注定是要不眠了,所有參加宴會回來的官員,雖然沒有在刺殺中受傷,但是這肚子卻是實打實的咕噜了一整夜,所有醫館的大夫都被紛紛請到了家中治療拉肚子!
金大夫緊了緊手中的藥箱,他也不可幸免的被請去某位官員府上治療拉肚子的症狀,他心頭微震,這可是自己的傑作,沒想到事情鬧成了這樣,若讓人知道,恐怕金家祖墳都會被撬開了。不禁又問候了一遍那個該死的丫頭,隻是如今隻能按照她說的做,想到如初走的時候讓他照常營業不可異常,隻能硬着頭皮去彌補自己的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