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如初頓時一陣刺痛劃過心口，硬了心腸道，“所以我們扯平了。”

“怎麼扯平？”紫蕭突然激動的怒吼一聲，“我們初相識時，我雖有目的，但是我從不曾忍心傷害你一分一毫，無論做什麼決定都将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為了你我甚至一再變更我的計劃，不想将你牽扯到這些陰謀詭計中，我對你自問從未使用過任何手段，可是你卻在我對你情根深種的時候狠狠的在我心口插了一刀，明知道你想要利用我做什麼，我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幫着你達成了目的。甚至還在想着為你徹底解決掉所有隐患，即使皇祖母多次阻撓，我仍舊一意孤行。隻為了能夠和你在一起，而你現在想要和我扯平，你的心呢？”紫蕭踉跄着向前了半步，手扶着桌子穩住身子，“顔如初，你到底有沒有心？”

“你不需要這樣。”顔如初垂下頭，不敢再直視他的眸底的深情。

紫蕭扯出一個自嘲的笑容，頹然的耷下肩頭，看着她不敢擡起頭的頭頂，“我從未想過要你回報我一二，隻希望你能将我放在心上。”

顔如初心底有一個瘋狂的聲音告誡她，抱住他，告訴他你的心意，可是又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想想未來，想想你的父母，再想想你們之前的國仇家恨，你如何能夠如此自私。

兩個聲音在她腦海中拉扯着，消耗着顔如初心頭的澀意。

見顔如初低着頭無言以對，紫蕭頓時感覺心如刀絞，他頹然的轉過身子，向門口走了幾步，又不甘心的停下腳步，轉頭深深鎖着她的身體，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動作，帶着卑微的語氣開口問道，“你對我可曾有過一絲的心動？”

“你不是想知道憫生玉裡面的秘密嗎？”顔如初突然抛出來另外一個話題，想要掩蓋之前這個問題的壓迫感。

紫蕭勾起唇角，自嘲的一笑，“所以你是打算用這個秘密補償我嗎？”這句話将他心底的希望擊碎成片，他後退半步，“你以為我接近你隻是為了憫生玉的秘密，所以你一直都沒有對我付出過一絲一毫的真心。可是顔如初，你知道嗎，我燕雲紫蕭想要的東西，從來都不會利用一個女人去得到，更何況還是我心愛的女子，如今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對我可曾有過一絲的心動？想好了，這一次你說什麼我都會相信。”他眼底有不顧一切的決然。

顔如初低着頭，一言不發，她顫抖了幾次唇角，見紫蕭倔強的不肯離去，似乎非要逼着自己說出個結果，微弱的聲音仿佛空靈一般傳來，“未曾！”

“哈哈，未曾，未曾！”紫蕭冷哼着苦笑，再也不敢看下去，提步離去。

拉開房門，看着站在門口神色各異的三人，換上一副冷然帝王的表情，快步離去。

青意和聶榮對視一眼，不知道到底說了些什麼，怎麼臉色比剛剛更加灰白了，不敢耽擱的立刻跟着離去。

剛出了回春樓，紫蕭捂着胸口一陣憋悶，青意小跑着跟上去，正要開口詢問，就聽見“噗”的一聲，紫蕭吐出一口鮮血，沾染了月白色的衣袍。

“主子！”青意驚吓的差點閃了腿，被紫蕭狠狠一瞪，立刻閉上嘴巴，扶着紫蕭，“回宮！”兩個字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聶榮從未見過自己主子如此，忍不住再次回頭看一眼安靜的仿佛沒有人的樓上，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扶着紫蕭離去。

留在房間裡面的顔如初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雙腿一軟，跌落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眼睛酸澀幹涸，想哭，卻怎麼也掉不下眼淚。

司辰推門進屋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頓時心頭劃過一絲尖銳的疼痛。

他走到她身側，蹲下身子，輕聲道，“羊排好了，還吃嗎？”生怕吓到她一般。

顔如初擡起茫然無措的眼睛，毫無焦距的看了半響，眨巴了幾下酸澀的幹疼的眼睛，“咱們不是付了錢嗎？”言外之意就是不吃錢估計也不退了。

司辰很想要伸手抱住她，告訴她沒關系她還有他，可是她的眼神是那般脆弱，急切掩飾好的若無其事，不忍心破壞。

拉着她站起來，“這可是你點的，不能浪費。”

顔如初強行扯了扯笑容，發現似乎怎麼也笑不出來，苦着臉色看着司辰，“好像不會笑了。”

司辰别過頭去，不想讓顔如初看到自己眼中的濕熱，沉了聲音道，“本來也不會。”

顔如初機械般的被司辰拉着坐下來吃羊排，期間一言不發，隻是動作木讷眼神呆滞，吃一口要咀嚼好久才能咽下去，一頓飯從中午吃到了傍晚，再到天色大黑，一直到宮門快要下鑰的時候，司辰才好說歹說的将她勸回去，一顆心卻始終懸着，生怕她出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