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鵬擺了擺手,說:“不用管,自從我來這,三天兩頭都這樣。估計是固定劇情了,你去拉架,第二天人家又是兩口子,還得挨吳麗罵。”
燕姮若有所思,環視了眼唐鵬的卧室,一如白天她和楚随房間的慘狀,密密麻麻,遍布的小孩掌印,唯有櫃子上還是幹幹淨淨,和中午時她的床的情況一樣。
唐鵬順着燕姮的視線望過去,渾不在意地說了句:“哦,這個,我運氣好,這個櫃子是這層邊境的安全屋。”
“安全屋?”燕姮聽了個新詞。
唐鵬才意識到她不知道這個事,拍了拍腦袋解釋道:“忘了這茬,鏡齋十來年沒進噩夢邊境了,你們不知道正常。算是個新東西,剛出現十幾年,也不知道是那一支的,據說殺到了底層。”
“沒人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但肯定是向當初的鏡齋一樣,動到了邊境構造邏輯,後來人再進去,就發現每層會有幾個很小的空間,隻要在監視者發現之前躲進去,就不會被監視者察覺,大家也沒啥好名字可以叫,約定俗成就喊‘安全屋’了。”
當初的鏡齋一樣?楚随默默将這句話聽進了耳朵裡,琢磨着這個“鏡齋一樣”和燕姮之前同他說的“做了不得了的大事”有沒有關系。
“這隊人有活着的嗎?”燕姮問。
唐鵬瞪大了雙眼,驚訝的不行:“整個噩夢邊境傳說裡,除了百年前那位,誰能從底層活着出來?”
燕姮垂下眸子,回:“你說的也是。”
換了個話題繼續問:“這個安全屋有什麼限制嗎?什麼情況會失效?”
唐鵬撓了撓頭,道:“這我倒是沒聽過。”随後“呵呵”一笑,接着說:“我也是才進邊境沒兩會,沒遇到過會失效的,也沒聽人說過有啥限制。不過,我琢磨着,哪怕是安全屋,也是基于每層邊境存在的,這層邊境要是崩塌了,也就不存在什麼安全屋了。”
燕姮點點頭,看着着滿屋的狼藉,密密麻麻的手印,問:“幫你打掃一下?”就這慘狀也睡不下去。
誰想唐鵬擺了擺手,說:“我東西到手了,今晚就出境,不在這留。”
這倒是輕松,燕姮拉了楚随準備告辭,唐鵬倒是攔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你都不好奇我這刀什麼用啊?”
燕姮有些好笑,沒頭沒腦地問了句:“你多大了啊?”
“十八了!”唐鵬那邊倒是答得快。
十八歲的小孩憋在四十來的中年男人殼子裡,卻還是冒冒失失的。燕姮說:“我要是問了你,你給我說了這刀什麼用,我和你搶,你怎麼辦?”
唐鵬被噎了下,說:“鏡齋的,也興搶人的啊?”
燕姮笑了,說:“我要是騙你的呢?我假冒鏡齋的呢?”
唐鵬警惕了一下,會過意發現燕姮是逗他,後又喏喏嗫嗫地嘀咕了下:“打一架呗。”
真是什麼都寫在臉上。
對唐鵬來說,鏡齋哎,整個邊境将近一半的傳說都是他們的,但凡存在日子長些的,哪家記事名錄上沒得“鏡齋”?銷聲匿迹了十幾年,唐鵬不過第二次進噩夢邊境,居然遇到了這樣的“江湖傳說”,年少心性他按耐不住想多說幾句。
燕姮拍了拍他的肩,說:“開玩笑的,今晚救命之恩,多謝了。我們也先走了,不耽誤你出境。”
唐鵬拱了手,學着武俠電視劇裡的模樣做了禮,有模有樣地說了句:“江湖路遠,有緣再見!”
燕姮笑出聲,同他擺了擺手,帶着楚随回了。
回家後,楚随一直都很沉默,全程沒有沒有說話。
直到兩個人準備睡覺,燕姮收了他的地鋪,說:“照唐鵬的說法,估計這個床也是安全屋,保險起見,出去之前咱倆還是一起睡。”
楚随也沒什麼異議。
兩人各睡各的被子,晚上提神醒腦地這麼一鬧,倒是都沒什麼睡意。
身後啥動靜都沒,燕姮出了聲:“看唐鵬不順眼?”
楚随被問得一愣,過了會嘴在被子裡,聲音嗡嗡地:“...沒”
燕姮輕笑了聲:“你悄悄翻人家白眼,當我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