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蘇蘇看清鳳九做了什麼，撕心裂肺的喊道：“小九，不要，不要！”

然而，一切已成定局。

黎蘇蘇跌落在地，失魂落魄。

錯了，是她錯了。

小九。

小九……

澹台燼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他好像睡了很久很久。

心髒很疼，那種疼一寸一寸腐蝕着身上每一寸。

他以為自己會這麼死掉。

忽然，被溫暖包裹。

痛徹心扉的痛，一點一點散去。

被滅魂釘傷的傷口，慢慢愈合。

有什麼東西，被抽走。

空缺又被填滿。

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神秘的、危險的、不可一世的神——魔神。

或者應該這麼稱呼他——初魔。

初代魔神。

“孤見過你。”

“般若浮生中，你與冥夜幾次交戰。”

初魔從黑暗中走出。

還戴着萬年前的那張面具。

初魔眸色不動，他已經暗中觀察澹台燼太久太久。

對他，初魔早已無比熟悉。

那雙眼睛是空靈的，淡然的，冷漠的，無任何絲毫個人情緒的波動。

好像世間萬物無一能入他眼。

世間的喜怒哀怨憎恨，皆在這雙冷眸中。

澹台燼蹙眉，他很不喜歡這種被動。

“在魇之花時，也是你在我腦海中說那些話。”

“初魔，你一直暗中蟄伏，跟着孤，對不對？”

澹台燼肯定道。

與鳳九在一起的時間越多，每每回想起從前都有一種被支配被控制的感覺。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澹台燼以為，那就是自己的人生。

可現在不一樣了。

尤其是，感受過歡愉與幸福之後。

尤其是，鳳九告訴他，他就是她心中的那個人時。

迷霧忽然散開。

頓時耳清目明。

從未這般清醒過。

再回頭看，有些事早已生出端倪；不過是身在局中，看不清楚罷了。

澹台燼的大腦飛速運轉。

自己，是萬年前的某位尊神轉世。

就連司命仙君都得尊稱他一聲陛下。

那時的自己與身為青丘帝姬的小白相愛，後來因變故，褪去神籍，轉世為人。

按道理。

上神轉世，即便不是大富大貴的尊貴命格，也該是平靜安樂的才對。

看看他這一世的經曆，吃盡苦頭，看盡世間冷暖。

是為了渡劫麼？

所以得嘗遍疾苦？

黎蘇蘇的到來告訴他，絕不可能是猜測的那樣！

五百年後，他成為新一任魔神，為禍蒼生。

顯然，劇本的走向出現偏差。

澹台燼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其中定藏蹊跷。

當初魔出現在他眼前的這一刻，心中所有的猜想已被坐實百分之七十。

澹台燼還沒有自大到認為，一個平平無奇的凡人值得初魔暗中觀察。

初魔啊。

他可是戰神冥夜的對手。

以一己之力，幾乎将上古尊神全數殲滅的存在。

初魔側目。

他怎會看不到澹台燼眼中的防備。

初魔嗤笑，語氣聽不出喜怒：“澹台燼，不必應激，你大可不必對吾心生防備。”

澹台燼挑眉，冷哼兩聲，氣勢竟不輸初魔。

不必說，也看得出某人一身反骨。

與初魔那些被馴服的手下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