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魔盯着他。

澹台燼不卑不亢。

二人對峙，誰都不願意率先低頭。

良久過後。

初魔勾起唇角，不緊不慢地擡手。

緩緩取下面具，露出就連當年冥夜都不曾窺探的真容。

這一刹那。

時間被定格。

澹台燼倒吸一口涼氣，就連呼吸都快忘記了。

初魔手指微動，徐徐道：“吾早就說過，你大可不必對吾心生防備。”

一人，一魔面對着面。

好似照鏡子。

除了衣衫服飾發型不同，根本就是共用的同一張臉。

非要指出區别的話。

同一張五官，初魔更淡漠，故事感更強一些。

畢竟，他是個從萬年前活到現世的“怪物”。

哦，不。

與其說活着。

實際上是藏在每一個轉世的魔胎的神識中。

原本，萬年前那場神魔之戰，初魔已被冥夜斬殺。

然而正如黎蘇蘇所言，邪骨不悔，魔神不滅！

初魔怎麼可能獲得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他就這麼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親眼看着魔胎每一次輪回，每一次慘死。

今世，是最後一世了。

待澹台燼心懷怨恨而死，積攢九世的怨恨就會在頃刻間爆發。

最後的結局……便是黎蘇蘇口中的未來。

初魔嘴角噙着淺笑，藏着幾分蠱惑：“澹台燼，現在你總該明白了吧？為何你終将成為——魔神？”

“因為，吾就是你。”

“你就是吾。”

“吾是你的前生。”

“你是吾的後世。”

澹台燼将雙手藏在身後，面上滴水不漏。

同樣的說辭，小白已經跟他說過了。

所以，面對初魔說的這些話，他反而并不意外。

當初，在夢妖地盤，初魔第一次蠱惑他時，也是這般鋪墊的。

經過般若浮生，通過冥夜視角，澹台燼對初魔的秉性早已心知肚明。

此時現身。

必有蹊跷。

“你想做什麼？”

“同孤相認？”

“期待孤對着你痛哭流涕，激動萬分？”

初魔上前一步。

展開雙手。

“與吾合二為一，完全繼承吾的力量，可好？”

這無疑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初魔的力量啊，毀天滅地。

“那隻小鳳凰早就說過500年後你注定成為新一任魔神。”

“既然結局早已注定，何不提前獲得至高無上的力量？”

“全都是你的，不是麼？”

澹台燼冷漠聽着，越發忌憚。

初魔收起笑，冷不丁丢下一句：“你的女人，被人抓走了。”

“那人，極不好對付。”

“而今你因滅魂釘傷勢不輕。”

“若不接受吾的力量，你的小白……”

澹台燼眸色一冷。

初魔得逞輕笑。

澹台燼：“小白人呢？”

澹台燼結束與初魔的神識交流。

他重回現世時，外頭已經亂成一團。

澹台明朗殺回來了。

符玉是他手下一員得力大将，最忠心不過。

她妖法卓然，沒了澹台燼坐鎮的景都，如入無人之境，沒人是她對手。

一時間，景都血雨腥風。

原本已經決定“退休”的葉嘯，看着滿城血雨腥風，看着痛苦、害怕的百姓，他重新提起武器重登“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