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藤堂瑾,同父異母的弟弟。
過去的10年,他總是這樣。
隻不過,從前阿瑾隻敢暗中觀察,不敢堂而皇之出現在她面前。
這一回,不但現身,還做出這許多腔調來。
這便是藤堂靜說的——有所長進。
這也是為什麼她配合他的原因。
算是一種考驗吧。
顯然,此時的藤堂瑾并不明白藤堂靜的用心。
他隻以為她瞧不上自己:“你少小瞧我!”
不敢。
誰不敢了!
藤堂瑾心頭一萬個不服氣,一萬個羞憤。
她成功地羞辱了他,這場戲早就唱不下去了。
藤堂瑾拍拍屁股起身,不再看她。
轉身就要走,如一個失敗者那般落幕。
忽然身後再一次響起藤堂靜的聲音:“阿瑾,鬧夠了就跟我回家吧。”
藤堂瑾聞聲回眸,眉頭緊鎖,怎麼,還想回大宅羞辱他?
桀骜的眉眼頓時冷了下來。
原來,她跟那些人一樣。
一旦抓住把柄,就要鬧得衆人皆知。
誰叫,自己是私生子呢?
誰叫,他的母親是父親外頭的女人,是藤堂太太恨之入骨的存在呢?
這一刻,藤堂瑾才發現,私心裡,他總覺得藤堂靜是不同的。
當年,母親帶着自己初登藤堂家的大門,受盡屈辱。
唯有那時的她站出來替母子二人說話。
後來,自己被同意,可以在藤堂家走動,卻始終與藤堂家的公主沒有交集。
雖是名義上的姐弟,藤堂瑾對她的了解,同外人一樣,通過那些消息、傳言得知。
這回,不過是按耐不住,想要探她虛實。
嗤。
藤堂瑾一副擺爛架勢,一頓皮肉苦看清某人真面目,也值。
反正,宅子裡那群人,沒人認可他。
藤堂瑾的心房,即将徹底封閉。
隻見逆光之中,藤堂靜朝着他伸出手:“回家,跟在我身邊。”
彌漫的陰霾忽然被定格。
藤堂瑾難得露出迷茫神态:“跟在你身邊……是什麼意思?”
藤堂靜柔柔淺笑。
不知為何,藤堂瑾心頭一震。
這頭,藤堂家即将迎來史無前例、翻天覆地的變化。
山雨欲來風滿樓。
很久以後再回想起來,藤堂瑾都不敢相信,藤堂家的“風雨”竟會是她帶來的。
這天過後。
花澤類與藤堂靜斷聯。
這種情況,史無前例。
F3其他幾位狗頭軍師,頭一次關注除彼此之外的其他人。
“西門,阿寺,完蛋了。”
“那個叫阿瑾的,這幾天也沒來學校。”
道明寺:“他倆,該不會,私奔了吧?”
西門和美作齊刷刷看向道明寺,這隻霸王龍,真是活爹!
這話,是當着類該說的話麼?
類,陰郁得都快要碎了。
花澤類緊抿唇,默默掏出手機:靜,今年,還想一起去夏威夷麼?
無休止的等待。
花澤類早已習慣。
習慣不等于喜歡。
隻是對靜,他似乎,永遠都是這麼——無可奈何。
花澤類等了很久很久。
這幾日他傳出去的每一條訊息都石沉大海。
這一次,也不例外麼?
靜,你究竟在做什麼?
去了哪裡?
淩晨
被甩在被窩裡的手機微微震動三秒。
對方回:好。
兩個星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對花澤類來說,度日如年。
對道明寺和杉菜來說,日子實在太精彩了,一晃而過。
道明寺對杉菜還真上了心。
大少爺纡尊降貴,隻因聽說杉菜病了,居然去了貧民家裡。
還陰差陽錯見了杉菜的父母,享用了一頓平民晚餐。
誰能想到霸道如道明寺,竟對杉菜生出幾分憐惜。
一改往日作派,主動撤掉紅紙條。
“阿寺,你這算是,示弱麼?”
“西門,這就不說了。咱們不是去夏威夷麼,這…路線不對吧?”
西門和美作你一言我一語。
某人則是一臉心虛。
不過被揶揄的次數多了,臉皮也就厚些,現在的道明寺學會的裝傻充楞,再不會動不動就面紅耳赤。
眼角餘光,精準捕捉到遊艇下方,岸邊不遠處的青和和杉菜。
道明寺整顆爆炸頭都愉悅了。
“廢話少說。”
“年年去夏威夷有什麼意思!”
“再說,我們約了靜,不也是在這裡集合麼。”
說到這個,美作不免嘀咕:“靜這些日子到底幹麻去了?杳無音信也就算了。”
“藤堂家又不在這裡,她怎麼也選擇在這犄角旮旯的地方與咱們會合?。”
西門暗暗戳了戳美作。
遊輪靠岸。
幾人下船。
道明寺與杉菜這對歡喜冤家,一碰面首先就是一輪唇槍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