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堂靜自嘲的笑了笑,狠狠灌了兩口白蘭地。
外人不會懂這種感覺。
除非他們像她一樣,也曾是另一個人的全世界。
或許,就能理解一二了。
藤堂靜不掩失落。
花澤類唇角抿得緊緊的,十五度仰頭看着她:“所以呢,你想說什麼?覺得我們很般配?”
花澤類眼眸深邃,似有千言萬語。
控訴。
哀怨。
無數複雜的情緒糾纏在一起,呼之欲出。
得多白目的人,才會将這一切忽視。
藤堂靜努了努嘴,指腹不斷在琉璃杯邊沿搓揉。
這一刻,花澤類終于抓住一絲破綻,他強勢地靠近她:“靜,你知道嗎,你永遠都是這副口是心非的樣子。”
“對誰都和顔悅色。”
“将千金大小姐的形象維持得太好。”
“好,我現在就告訴你。”
“我不喜歡什麼杉菜,或是别的什麼人。”
“靜,我喜歡你,很早很早之前,隻喜歡你。”
杏眸閃過慌亂。
因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因他突然施加的壓力,因他不再允她退縮的氣勢。
極具攻擊的類,藤堂靜從未見過。
一顆心,提在嗓子眼。
藤堂靜逃無可逃。
花澤類心中始終有一個疑問。
那個疑問,也同樣埋在F4其他三個心裡。
靜,真的對花澤類的心意,一點不知麼?
還是她明明什麼都知道,一直以來卻不願意正面回應,卻又享受着花澤類因她而起的嫉妒、追随、仰望?
如果真的是猜測的那樣,那這樣的藤堂靜,不就是将花澤類玩弄于鼓掌?
她,根本就不配得到花澤類全心全意的愛。
不是麼?
花澤類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這一次,不許她顧左右而言他,不再掩飾自己的心意。
那雙黑亮的眼眸,是不顧一切的孤注一擲。
花澤類設想過許多,眼前的場景。
設想過許多,她的反應。
然而出人意料的,藤堂靜被困在沙發與花澤類之間,不閃不躲。
秋眸中似有千言萬語。
直到眸底最後那一絲光亮徹底泯滅。
這一刻,花澤類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一定是自己不想聽的。
模棱兩可的話,他已經聽得太多了。
靜,這一次,我不想再聽了。
怎麼辦?
血液倒流。
沖動終于戰勝理智。
不想再從粉嫩的唇瓣中聽到煞風景的話。
類的唇,是冰冷的。
而靜的唇,是溫熱的。
果凍般的觸感,讓人愛不釋手,着魔一般。
藤堂靜第一反應,當然是推拒。
然而,很快就沉迷在這種既暧昧,又被人珍視的感覺中。
理智告訴她,這是不對的。
但,身體似乎更為誠實。
察覺到懷中人兒軟下來的身子,花澤類情不自禁用上狠勁。
仿佛,松懈一分,她就會再一次“不翼而飛”。
不可自拔的,又何止是藤堂靜呢?
這是花澤類都一次在靜的跟前,彰顯男人與身俱來的優勢。
藤堂靜頭一次意識到,類,真的長大了。
他不再是那個躲在自己身後,偷偷抹眼淚的小男孩。
他已經長成一個成熟的男人。
暧昧的粉色泡泡散去。
貼在一起的兩個人這才拉開一點點距離。
不舍。
纏綿。
沉淪。
花一樣的男子黑眸迷離,然而下一秒,他對上身下人的杏眸,理智瞬間就被拉了回來。
明亮。
清冷。
淡然。
甚至流露出叫人看不懂的冷靜。
無疑是一盆冷水潑下來,澆熄花澤類火熱的心。
花澤類沒有喜歡過别人。
卻也知道,這不是兩情相悅應該有的反應。
靜,難道,一點兒都不喜歡他?
額間細碎的發絲擋不住花澤類此刻的狼狽和心碎。
“何必勉強自己。”
“不願意,你可以推開我的。”
這一刻,花澤類隻想逃,再沒有面對她的勇氣。
她的眼神,好像在批判自己,是一個多麼卑鄙的人!
對女孩兒用強,就連西門和美作都幹不出這種事。
藤堂靜靜靜凝視着花澤類,乖巧的,溫順的,卻又透着一股子清冷。
“類,你真的,喜歡我麼?”
沒想到,首先打破僵局的竟是藤堂靜。
昏暗的燈光下,花澤類看不清靜的表情。
他不懂,不懂時至今日,靜為何還要問這種話。
質疑他的真心?
花澤類笑了,隻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卻不知,藤堂靜指的是另一層意思。
“你眼中的我,究竟是什麼樣子?”
“大抵和所有人看到的一樣,是藤堂企業千金大小姐——藤堂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