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
今日之舉,勢在必行。
靜由着類發洩郁悶與不滿。
他抵着她的脖頸,呼吸是那麼急促,擁抱是那麼蠻橫。
好似一個不注意,她就會從他的世界消失,此時的花澤類,變得一點不像平時的他。
那一聲呼喚,活像是按下什麼開關,再一次刺激到了花澤類。
他發狠地,咬住她纖長白皙的脖頸。
靜一聲悶哼。
卻沒有推開他。
不掙紮,不抗拒。
這真是一個瘋狂的夜晚。
花澤類瘋了。
靜,竟也陪着他瘋了。
“為什麼靜就不願意承認,我早就不是那個跟在你身後的孩子了呢?”
“為什麼靜就是不肯,正眼看我呢?”
“靜,不要再跟我說什麼狗屁推詞。”
“我早就知道了。”
靜怔怔地看向類,心髒猛地漏了一拍。
花澤類沉眸,深不見底。
他沉聲在她耳旁囫囵:“你是什麼樣,十歲那年,我就知道了。”
“我的靜,從來都不是櫥窗裡待價而沽的洋娃娃。”
“她是荊棘叢林中帶刺的玫瑰。”
”瑰麗,奪目,卻叫人難以掌控。”
藤堂靜徹底失語,瞳孔中充斥着錯愕。
類……怎麼會?
在過去的十多年,藤堂靜自認為自己掩飾得很好,無人得知她的“真面目”,就連母親就不例外。
花澤類無聲的笑了。
被藤堂靜難得的錯愕,取悅。
原來,靜并不是萬能的,對于那件不在靜掌握範圍内的事,花澤類很是驕傲。
低沉而又充滿磁性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是因為我呀……靜,那一次失控,是因為我。”
靜淺色的瞳孔一震。
冷不丁響起那一年。
類,隻有十歲。
類的性子打小就是敏感多疑多思,曾經一度被醫生診斷為——抑郁症。
雖說有她在旁開導,總算将“抑郁症”的帽子給脫掉了,但他大多時間依舊不願意跟除她和F3以外的人交流。
說好聽點,是高冷。
說難聽點,是自閉。
國中生,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
即便花澤類身為四大家族之一,當時的他也被附近學校的一些小混混給盯上了。
類,大多時候不太理會那些事。
被敲詐,被勒索,十歲的他并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或者說,能夠用錢解決的,在他看來都不是事兒。
況且,那些小混混都是些沒見過世面的蠢貨,隻會張嘴所要幾千塊而已。
卻不想,那日放學,靜偷偷跟在類身後。
親眼看到,他被五六個雜毛堵在巷子角落。
那是靜第一次生氣,怒不可遏。
她精心護着的小家夥,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被人給欺負了。
靜不知道的是,其實那時,類率先發現了尾随而來的她。
類想要告訴靜,不用擔心,這些人他能夠對付……然而在此之前,他竟然看到洋娃娃一樣乖巧的靜,面色清冷如冰霜,單手抄起一根棍子。
鬼使神差的,類發不出聲音。
心跳如擂鼓。
總覺得接下來發生的,将颠覆他的認知。
事實證明,花澤類的第六感很正确。
靜大約至今都以為,那天他被混混給敲暈了,事情發展的後半段,他沒看到。
恰恰相反。
那一幕,類每每午夜夢回,夢中皆會重現當年的情形。
他的靜,好似披着五彩霞光的英雄,逆光而至。
那群小混混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未能近身,已被她撩翻在地,哀嚎聲一片。
類将那時的靜深深印入瞳孔,刻在心裡。
靜的表情,不再溫柔,唇角的弧度也不再保持。
她生氣了。
很生氣。
混混們哀嚎着咒罵她是怪物,是女煞神。
然而,那些哀嚎,咒罵,落入花澤類耳朵裡,竟成天籁,悅耳至極。
原來,這才是靜。
這樣的靜,兇殘麼?
不。
超迷人。
為他“破功”的靜,為他出頭的靜……
花澤類,很享受這種——靜為他撕掉僞裝的感覺……頗有種古人“沖冠一發”的滋味。
隻可惜後來靜再也沒有那般失态過。
久而久之,花澤類甚至懷疑,記憶中的那段是否是自己的臆想?
直到靜成人禮那天,她站在台上,無畏無懼……終于有當年的風采。
藤堂靜眨巴眨巴眼睛。
原來,那年就已經暴露了麼?
得知當年的真相,這些年某些瞬間,如昔日種下的種子,此刻終于沖破土壤,無限生長。
就在花澤類即将松開她時,藤堂靜反客為主,反守為攻。
二人從屋外糾纏至屋内。
此刻不知何時跌落在沙發上。
屋内燈光昏暗。
花澤類一個天旋地轉,竟然反被藤堂靜壓在身下。
靜居高臨下。
眼尾微微上揚。
張揚又明豔。
靜粉唇微啟:“類早就知道了……卻還是,喜歡我?”
花澤類的呼吸頓時沉重。
明明是自己起的頭,眼下其實突然就弱了下來,急轉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