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蹿入黑暗,風沒吹動衣袖。
神禮心娜的手心微微發汗。
四楓院夜一說了太多,不知道她到底想表達什麼,哪怕是最後一句,也同她口中所說吐露這想法的浦原喜助一樣:怎麼聽都是玩笑。
被另一個貴族的姓氏收下?
上等貴族姓氏怎可能被輕易抹去,本家沒有後代定要找分家的人繼承,最後一代的最後一個人甯願将姓氏給沒有血緣者也絕不會讓它消失。
瀞靈廷中還存在專門為四大家族服務的金印貴族會議,五大貴族被除名時的手續就繁缛到所有人都覺得不會被除名,而大神作為四大家族之一,想要在這姓氏上消失……
神禮心娜繞過轉角,往五番隊的地方行去。
四楓院夜一所說,等同于要大神家的家主入贅或出嫁給一位貴族,改成另一個貴族的姓氏的同時,被長老們允許繼續當家主。
先不提頑固老頭們怎麼想,有哪些貴族能承得這一姓氏,無非:綱彌代,四楓院,朽木。
縱使家主與這三種姓氏結親,改姓的可能也幾乎為零,除非結親的對象也是家主。
重重阻礙,無法想象。
浦原喜助不清楚狀況才會這麼說,夜一的話完全是醉語了,而自己,竟是在認真思考這件事。
她還是放不下嗎?她還是放不下。
過去這麼多年,她始終遠離此地,縱使如此,過去也将她折磨,即使表現得毫不在意,身上和心中的傷也全然沒有愈合,好不容易結的一層痂輕而易舉就會被撕開,令她記起鮮血淋漓。
她的心裡除了怨,原來還留着那樣多的恨意,甚至蔓延到了骨髓中,無法忘卻。
朽木白哉會強行帶她回瀞靈廷,無非是同為貴族受到了大神家的拜托,可四家之間關系也并不那樣親密,因而姑且放任。
若她什麼都不做,繼續等待……
自空中劃過一道白影,若閃電般的急光,翅膀打在空氣中的聲音剛到耳邊,它便落到了她的肩頭。
從無垠的夜空中,從她一半火一半冰的心裡
神禮心娜擡手撫摸伊麗莎白,鳥兒貼過她的頭發,似是在用喙輕柔梳理。
“啊,謝謝。”神禮心娜輕道,用手承接它的兩爪,往空中揚起:“飛吧。”
餘音還在原地,鳥已升上空中,原地的神禮心娜也不見了。
出現了幾團黑影,停在空蕩無人的道路上,互相看了一眼,又閃進了暗色裡。
神禮心娜用瞬步飛跑,眨眼就過了兩條巷子,但這些人還在追。自她進入瀞靈廷,他們就出現了,在她離開番隊的時候一直跟着,保持着非常完美的距離,因而就連夜一也沒察覺。
她很清楚,他們想要的是什麼。
一隻手撫上了脖頸,一個黑影的身體僵在原地。隐秘任務最重要的是先發制人,獵人成為獵物,失去了自主權,就很難逆轉。
“誰派你來的?”背後聲音聽上去帶着無奈,敵人感受到的是死亡威脅,發文者聽來卻自若輕松,更叫人驚懼。
但,他們本就為死士。
“您的父親大人,”死士回,“希望您回去。”
“他覺得你們能強行帶走我?”
其餘死士也都注意到了同伴的未動作,一齊圍上了前。
“……可以一試。”身前的死士說着用力扭動脖子,就像要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