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表面上單純天真,實際上圓滑通透。任何人都不可能算計得了他,因為從一開始大家就被他布局了。他是棋手,而你周降隻是棋子,若大家違逆他,他會讓我們知道什麼是殘酷和黑暗。當他重臨世界之日,諸逆臣皆當死去!
像顧餘這種人,就叫做童臉狼。
梁瑞問:“周降,你怕鬼啊?”
“誰說的?”周降強裝鎮定,“我是光榮的共青團員,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鬼這種東西,根本就是不存……”
還沒說完,走廊盡頭傳來一陣桌椅被拖拽的刺耳噪音,還有隐隐約約的對話聲,周降蹿起來直接挂在顧餘身上,撤回了自己剛才說的話。
顧餘瞥了眼周降,心中暗爽,單手托着他往上颠了颠,大手不安分地在飽滿圓潤的臀肉上掐了一把,周降擡頭瞪他一眼,但害怕勝過了羞恥,他又将顧餘抱緊了些,放縱了他的小動作。
池茗舉着相機拍攝,也被剛才的聲響吓了一跳,差點沒拿穩将相機摔在地上,這下老實了,将相機帶挂在了脖子上。
顧餘被周降拖住腳步,就剩下了兩個膽大的,梁瑞和鹿筱靈對視一眼,決定勇做leader sheep,走在了最前面。
但這一次他們失望了,走到那間教室,幾個人都愣在原地。
哪有什麼鬼神,一對情侶拼起兩張桌子,坐在月光下面對視着。
這窗戶的玻璃是單向的,他們沒注意到外面有人走近。
“起風了,你冷嗎?”
“不冷。”
女生懶懶地趴在桌上,神色溫柔,認真道:“明天就考完了。”
“嗯。”
“我們暑假去旅行吧?我想去北京看升旗,還想去上海看看,真的有網上說的那麼繁華嗎?”
“好啊,我陪你。”
男生捋了捋她的劉海,問:“想去哪個大學?”
“政法?人大?反正我是要學法律的。”
“那我陪你去北京。”
沉默蔓延。
女生端詳他許久,眼底慢慢泛起點點淚光,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了。
“我們考不到一個大學怎麼辦?”
“我一點也不想和你異地戀。”
男生看着她欲落的淚,也趴在桌上,手心貼上她的臉。
“不會的,”他聲音柔和,帶着一些調笑,“去哪兒我都陪着你,你去邊疆支教,做戰地記者我都和你一起。”
女孩被他逗笑了,擦掉未幹的淚痕。
也是,不上一所大學,也沒關系的。
相隔十萬八千裡他們也會去看望彼此。
為愛奔波是真心者的天賦。
窗外的人悄悄退場了。
他們才明白為什麼學長說不要來這裡,看來,這個僻靜的頂樓,是校園裡地下情侶們藏匿愛戀的聖地。
顧餘和周降在隊尾慢慢走,在其他人沒注意到的時候轉了個方向,走進一間教室裡。
門沒關,他們站在窗台邊,周降靠着他的肩膀。
外面傳來梁瑞疑問的聲音。
“哎?他們倆人呢?”
“可能去洗手間了吧,你管他們呢,走走走快回去了。”
池茗幫着打掩護,催着人離開了這裡。
世界終于安靜下來,隻剩下他們兩個。
“周降,”顧餘問,“你想去哪個大學?”
“現在問這個會不會太早了?”
周降垂着頭,沒去看他的眼睛。
“我還沒想好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你報志願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
“你還不是清北随便挑……”
“你成績那麼好又在裝些什麼。”
顧餘警告道:“不要天天幻想着自己考不上大學了ok?簡直是白日做夢,大學不會放過你的。”
“……”
“知道啦。”
會告訴你的。
周降看了眼外面閃爍了一下的路燈,低頭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
“叮鈴鈴——”
“下課了。”他說。
夢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