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亞哈謝啊……”
以色列約蘭一動不動,如果不是臉上蓋着白布,隻要是個人都能看到他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很顯然以色列約蘭完全沒有見到自己兄弟的欣喜之情。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疲憊。
沒有發現自己兄長内心毫無波瀾的亞哈謝激動的用雙手握住牢車的欄杆,将臉貼近,想要更加的靠近兄長,面容因擠壓變得扭曲,但是他自己完全沒有發現(在意)。
“兄長!”
亞哈謝再一次叫喊。
這一次以色列約蘭沒有回應,假裝自己是一個安靜的背景闆,閉上眼睛,完全不想看亞哈謝。
見兄長比起剛剛還要低落(亞哈謝認為),亞哈謝的眼眸中全部都是焦急擔憂與憤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猛的扭頭看向将牢車推過來的軍兵,表情無比的可怕。
直面亞哈謝恐懼的軍兵心裡咯噔一下,随後心中就升起了類似于‘為什麼要我來面對這時事情’的抱怨。
亞哈謝:“快點将我兄長放出來,不然你就等着去清理水溝。聽到沒有!那可是我的兄長!你們怎麼能将他同犯人一同對待?!”
軍兵:“……”
軍兵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這本就是從天而降的災難。
更别說他本身便不善言辭。
“亞哈謝,閉嘴。”最終将不善言辭軍兵解救出來的是亞貝爾德将軍,被大家所懼怕的教導主任(不是)。
亞哈謝:“但是!”
亞貝爾德将軍:(看起來非常兇狠的眼神)
亞哈謝的氣焰一下就消失了,完全拿不出自己面對普通軍兵時那重拳出擊的模樣,唯唯諾諾的樣子宛如内向小孩。
“他們手段異常,其中還有被那不可言其名的神注視寵愛的先知。在真正确認了約蘭王子的安全性之前。都不可将他放出。”
知道亞哈謝擔心兄長的亞貝爾德将軍放緩語氣。
“這也是你母親的意思。”
“母……”知道兄長不被母親喜愛的亞哈謝露出像是被什麼東西噎住喉嚨的表情,表情瞬間暗淡下來,雙眼隐約有淚光閃動,面頰浮現出淡淡紅暈。
“但是……但是,那也沒有必要用這種綁法……”
聽到亞哈謝這麼說,扭頭看向龜X縛約蘭的亞貝爾德将軍沉默了。
同樣待在牢車裡的以斯帖(正常人)有些尴尬,想要擡手摸臉,卻差點弄掉捆住手的繩結。
心中對亞哈謝懷有不滿的耶戶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以利沙捂住了嘴。
以利沙:噓。
耶戶:等等,捂住嘴?這人連裝都不裝的嗎?
“這是他自己的興趣愛好哦。”作為罪魁禍首的亞比雅眯眼笑着,看着非常溫和自然,不像是一名囚徒反而像是飯後在江邊行走的消食人。
“總而言之,在發生了一些這樣那樣的事情之後,你的哥哥他已經習慣這種捆綁了,還很喜歡。你說對吧?約蘭。”
以色列約蘭充當死人沒有回答。
因為他知道這種時候不論說什麼都不合适。
亞哈謝(察覺到不對勁):“兄長……?等等……兄長、兄長你說句話啊!兄長!”
以色列約蘭:“…………”
把兄長的沉默當成是默認,腦補了許多難以言說糟糕東西的亞哈謝臉更紅了,望着亞比雅那張就算是放在女子當中都可以稱得上是美麗的臉,心髒與瞳孔一同地震,最終指着亞比雅就大喊道。
“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這種家夥!”
丢下狠話之後,臉色青紅交加的亞哈謝又看向自己的兄長。
“兄長你放心,我這就去想辦法,我一定會讓你恢複成原來的樣子的!”
話音剛落,亞哈謝就跑遠了,像是想去其它地方冷靜一下。
“那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白癡。”耶戶本就看不上(讨厭)亞哈謝,現在知道他兄控,還喜歡腦補莫名其妙的東西,就更加看不上了。
“他現在估計正在敲鼓他那些毒藥想下在我們的飯食裡。”
耶戶用最惡意的方式去猜測亞哈謝的行動。
以利沙摸了摸下巴,直接用平淡的口氣揭示了他們接下來會面對的處境。
“自信一點,往另一方面想,如今身為罪人的我們是不配食用食物的,所以亞哈謝的陰謀是可以直接粉碎掉的呢。”
“……”耶戶無言以對。
亞貝爾德将軍無視兩個小孩子的言語,徑直走向了亞比雅,擡頭凝視他。
“還請不要耍小動作,收斂幾分。這也是王後的指令。”
雖然将軍在這種情況下說這種話語也不算突兀,但是……
‘比起普通的警告,這更像是亞貝爾德自身意志促成的結果。’
像是在傳遞某種信息。
亞比雅想到至今為止都存放在自己袖子裡都沒有拿出來過的眼球,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非人的士兵們從地面湧出,好似某種防護用的術式一般守護在牢車附近,與普通的人類軍兵相處的非常和諧,待營帳被解除之後,牢車便颠簸的發動了。
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凝視着牢車的米該亞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和身邊的護衛們說道。
“回去吧。”
護衛有些遲疑。
“米該亞大人,這樣真的好嗎?他們這麼幫助我們……哪怕對方(北以色列)實力強勁,我們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他們……”
“…………”米該亞垂下眼簾。
見米該亞這幅表情,護衛于是不再談及迦勒底的事情。
“抱歉,米該亞大人,因我的妻子也是被他們所幫助的一員,所以我有些焦慮不安。他們是被神所派來拯救猶大之人,一定也受到了神的重視與寵愛。他們一定會平安的。”
“不是一定會。而是本就平安。”米該亞低頭,做祈禱狀。
“神會庇佑他們,更會庇佑我們。”
護衛低頭,沒有在這種時候打擾祭司的祈福。
回程的路上,米該亞坐在車中撫平衣角的皺褶,凝望着窗外的街道與行人。
盡管剛出了女子變成容器這樣駭人聽聞的事件,猶大國的臣民依舊沒有喪失對生活的信心。現在已經開始重建于災難中損毀的建築。
“宮殿的守備如何?”見此景象的米該亞本應該感到安心,卻又不知為何的無法放松,憂心忡忡,内心懷着不詳預感同護衛說話。
趕車的護衛一心二用,開口道。
“在離開之前便已根據你的命令加強了防禦,但因為想到耶路撒冷各地可能會出現的怪物,王便又調取了五分之一的人去巡視耶路撒冷各地。”
“王他依舊不曾想過自己。”米該亞感歎。
車輛在耶路撒冷的宮殿門前停下,米該亞從車上下來,進入宮殿。
但就在他見到亞撒王的時候,宮殿的東邊傳來了巨大的爆破聲響。
強烈的震動讓人難以站穩。
“是敵襲嗎?!”米該亞迅速靠近亞撒,不僅想預防可能會出現的敵人,也想防止倒塌的石塊擊中亞撒。
“失禮了。”
不等亞撒回話,米該亞立刻抱起他便跑到了宮殿外邊。站在視野開闊的位置,米該亞放下亞撒,望着遠處的濃煙,神色焦急。
“那邊的方向、是亞他利雅同約蘭王子所在的監牢!”
“我知道他們(以色列)不守信用,但卻沒有想到他們這麼不要臉面。前腳才剛剛達成了一緻,後腳就大大咧咧的撕破臉皮。”亞撒的面色不虞,他雖然事先有在那邊設置術式沒有錯,但是繼續這樣下去,術式沒有辦法解除,他的宮殿就先‘解除’了。
“米該亞,帶我過去。”
亞撒朝着米該亞伸出手。
因為當初誕生時的意外,亞撒的腿腳不是很方便,一隻腳完全沒有知覺。哪怕有外部魔術骨骼支持,也終究不好使用。雖然不是不能用飛的,但是飛也要花費魔力,那還不如被别人帶着。
待去到監牢,呈現在亞撒眼前的便是人與黑色怪物搏鬥的場景。
而在場景的最中央,站着一位手持利刃的粉發女子。
充斥着迷霧的雙眼,繁瑣的金飾與輕飄飄的、能透光線的露臍粉衣。
側身擡手,腳尖點地,一副正在殺戮場上跳舞的姿态。
那照耀在她身上的熱烈的陽光似乎都溫柔了許多,多了些零星閃耀的光點。
嗜血、殘忍、而又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