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沒好氣看了她一眼,這件事也就揭過了。她換了個話題:“我現在隻祈禱朝瑰妹妹能事成,我們久居深宮到底是不方便,我們也隻能做好自己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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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的烽火狼煙直直地從地面升入天空,風吹日曬,徐徐的風刮在臉上像刀割一般。
朝瑰早就剪掉了礙事的頭發,她此刻占據了一處風水寶地蟄伏着。在塞外糧食供給不穩定,部落之間聯系松散,諸如大魚吃小魚的事情早已見怪不怪。
幾個月以來部落之間混戰不斷,不過誰都沒有把她這一支力量放在心上。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崇娥一身戎裝,利落地翻身下馬。她從小就在準噶爾這片土地長大,騎馬射獵樣樣精通。
朝瑰連忙去迎,卻發現馬背上還駝了一個半昏不醒的人。中原地區沒有這種發型和服飾,而且這身形還越看越熟悉……
“……老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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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郡王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辮子被解開,重新盤起了頭,身上的裝扮看着像一位女性。
“老十七,你醒了。”朝瑰湊近看了看,“我這條件有限,你要是情況不好的話,就無力回天咯。好在天不亡你。”
果郡王:……
這位妹妹和他平時鮮有交集,她們幼時候上書房裡開蒙,有過幾次照面,他那個時候怎麼沒發現她嘴上如此不饒人。
“崇娥說你身邊還跟着一個叫‘阿晉’的,她打暈扔到地牢裡去了。”
果郡王感覺頭還很疼,不過這會顧不得身體的虛弱,試着坐起,沖朝瑰拱手:“多謝朝瑰妹妹的關照。我想我該回大甯了。”
朝瑰笑了笑,“回去?你知不知道,大甯那邊已經傳出你跌落懸崖摔死的消息啊。就算你回去,皇兄能放過你?
要我說,我記得當年皇阿瑪親自教你騎射,你不如就歸順于我,之後以女子的身份在準噶爾生活。我剛好缺一位副将,咱們說到底也是親兄妹彼此較為熟悉,況且——我會是比皇兄更開明的君主。”
由于身體還很疲憊,果郡王默默又躺回了床上。他的腿受了點傷,比起強行上路的風險,不如留在此處休整。真要回去如果又被俘虜,誰也保證不了他下次還這麼好運。
“我聽你的。隻是阿晉那孩子心思純良,就請皇妹把他放回去,他不該跟着我磋磨,就還他一個潇灑肆意的人生吧。”
朝瑰對于他的識時務很滿意。
“你不說我也會把他丢出去。我的軍營裡容不下更多的男子。他要是想留下來,我就把他閹了。”她半開玩笑半惡狠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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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郡王身死的消息在京中沒有多大的波瀾,甚至隻是草草地立了個衣冠冢就算了事。
皇上的腳步最近也變得有些輕快,雖然他老了,但他也不願意看着大權旁落。隻是自己膝下貧瘠,三阿哥又不成器,得早點琢磨着培養繼承人的事情。
對于果郡王喪禮的草率舉辦也讓宮中之人聞到了風向。
齊妃李靜言歡歡喜喜地跑到景仁宮去拜見宜修。她似乎對三阿哥能繼承大統勝券在握,就等着皇後娘娘來給她吃一顆定心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