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尴尬地輕咳了兩聲,正打算退下,又被睖妝叫住。
“你是如何知道焚憂門的?”
焚憂門的弟子除了會身着醒目的暗紅色裝束,身上還會有一股異香。這小二恐怕也隻知道一個焚憂門的名号,實則卻對正道各派并不了解。
既然不了解,就說明不感興趣,那又為何會主動前來和他們搭話?
小二看了他們一眼,老實回道:“前幾日,焚憂門的弟子們傳信給咱們鎮長,說是将會前來溪容鎮除妖。”
“除妖?”衛湛雲注意徹底被吸引了過來。
睖妝也是一愣,“此話怎講?”
與此同時,樓中又爆發出一陣哄笑,人人皆為說書人口中的這個故事結局鼓掌歡呼。
小二待周圍人聲逐漸歇下去後,小聲開口:“半年前的一個夜裡,一個醉漢在回家的路上,迎面突然看見一個穿戴華麗又貌美非常的姑娘。”
“你們說說,這大半夜的,哪有正經人會穿金戴銀地遊走在寂靜夜裡?更何況還是一個弱女子?”
“用腳指頭都能想明白的事,這醉漢定是遇見什麼髒東西了。可那時醉漢也被酒意沖昏了頭,就直接湊了上去,結果卻看見那姑娘竟然有兩張臉!”
睖妝的眉頭緊蹙,“兩張臉?”
衛湛雲疑惑問道:“會不會是他看錯了?或者是他在說胡話?”
小二将肩頭将要滑落的布巾摘了下來,搭到了另一側肩頭上去,眉眼幾乎要皺到了一起去。
“那姑娘的兩張臉長在腦袋前後,怎麼可能會看錯?”
“若真是看錯了,那那醉漢第二日慘死在街頭又該如何解釋?”
“據說他被人發現時,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了個稀巴爛,肚皮被剝下不見蹤影,整個人就這樣血淋淋地曝在了日光下。”
小二說起這事兒,便不禁腦補起了當時的場面,害怕地打了個冷顫。
睖妝思量片刻,“會不會是被什麼人報複了?”
哪有什麼妖怪會将人的肚皮剝去收藏?
聽着更像是被心狠手辣的仇家報複了。
“鎮長也懷疑過這種可能,于是讓人詳查了他的身世來曆,卻毫無頭緒。自這件事之後,半年來又有了三起同樣的命案了。”
“後來越來越多的人說能在夜裡看到一個長着兩張臉,披金戴銀的漂亮姑娘。若是不幸看見她的人,便會大病一場,若是對她生起了一絲好奇之心,下場就會跟那醉漢一樣。”
睖妝道:“所以鎮長就拜托焚憂門前來溪容鎮除妖?”
“是的,前幾日焚憂門的大俠們傳信來說不日之後便會到達溪容鎮,鎮長便讓我們這些鎮民做好準備,不可怠慢了這些貴人。”
喬樾津津有味地聽着小二講着這個鬼故事,不知不覺地将放在面前的一盤糕餅吃得一塊不剩。
她拍幹淨了掉落在衣裙上的餅渣,端起面前的茶杯想要再喝口水,卻發現杯子裡的水已經被她喝光了。
于是她半站起身,伸手去提茶壺,熱氣撲面,倒出滾燙的水,根本不能立即入口。
喬樾吹着茶水邊緣,嘴還沒貼上去,腦袋又收了回去。
差點給她嘴皮子燙掉了。
忽然,一杯茶水被推進了她的視線之内。
喬樾擡起頭,看見江濯之神情淡淡。
“這杯不燙。”
“我沒喝。”他補充道。
喬樾怔了一秒,“謝謝你。”
“不用謝。”随即江濯之撇開頭,目光落在了樓下。
她看了一眼江濯之的側臉,将他推過來的那杯茶水端起喝了一大口。
一旁的衛湛雲聽了小二的話後,不解問道:“為何不讓我們鳴劍宗來此除妖呢?”
他們鳴劍宗乃是正道第一派,除妖能力可是天下聞名,加上宗門之内優秀弟子衆多,今日早上修書送去宗門,想必中午人就到溪容鎮了。
小二撓了撓腦袋,僵硬地笑了兩聲,“大俠們,不瞞你們說,你們口中的鳴劍宗,我們還真沒怎麼聽說過。”
衛湛雲:“……”
睖妝看了衛湛雲一眼,平聲解釋道:“溪容鎮三面環山,開口朝向南方,朝南走,正是焚憂門所在之地。”
喬樾吃飽喝足,站起身來,鬥志昂揚開口:“既然如此,那咱們還等什麼?溪容鎮既然有妖物,那咱們就趕快将它揪出來除掉!”
衛湛雲點點頭,附和道:“不錯!雖然鎮長拜托的是焚憂門除妖,但保護百姓是我們正道每一派的分内之事。”
他轉過頭,又對着睖妝道:“師姐,有你我在此,抓個妖怪應當不會耽擱多長時間。”
睖妝看了喬樾和江濯之一眼,心中不知想了什麼,片刻後,她看向衛湛雲,回道:“好。”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碧隐劍,站起身來。
“事不宜遲,那咱們快走吧。”
“去哪裡?”衛湛雲茫然問道。
“先去拜訪一下溪容鎮的鎮長,問問他這事兒究竟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