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我曉得,定是那烏鴉吃了大蛇,所以便會飛了。”
然而蕩着秋千的十娘卻眼珠子一轉,十分天真的問了句
“可是五姐姐說了,吃了老鼠的是一條大蛇,烏鴉那般小,怎般能吃的了那大蛇?”
六娘與四娘則忙不疊的相繼道出聲
“對對對,烏鴉太小了,吃不得大蛇。”
“想那烏鴉被大蛇吃了還差不多,難不成,那烏鴉也偷吃了一顆仙桃不成。”
幾位姑娘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七娘突然雙眼放出了光來,進而興奮的雙頰都染上了幾分紅暈
“我曉得了,五姐姐又拿咱們姐妹幾個逗趣了,烏鴉本就會飛,又哪裡要偷吃仙桃,或是吃了大蛇。”
說出答案的七娘頓感滿身的驕傲,忽而又轉過雙眸,緊緊盯着五娘笑道
“五姐姐,是也不是。”
五娘則回以一笑道
“的确,烏鴉原本就會飛。”
五娘話音一落地,隻見幾位姑娘急的跳腳的有,笑着戳她額角的有,滿心期待五娘接着問問題的亦有。
“哎呀,五姐姐,怎麼可以這般壞,總拿我們姐妹幾個逗趣。”
“不成不成,五表姐再說一個問題,這一次,我一定能答的出。”
“呵呵呵。。五娘呐!年底你都要及笄了,怎生還這般淘氣。。總也長不大似的。。呵呵。。”
比試到最後,竟成了五娘獨家問問題,這會子,便是院裡服侍着的丫鬟婆子們,一個個都屏息凝神的聽着五娘十分有趣的問題,雖不能跟着姑娘們一起湊趣,可也能各自在心裡猜測着答案。
一時間,幾位姑娘越發得了趣兒,一個個都絞盡腦汁的想答案,以至于,秋千宴結束後,嬌姐與六娘還總追着五娘不放,惹的五娘腦門子直掉了一瓷碗的汗。
因為五娘的問題,九娘此次辦的秋千宴倒是讓所有赴宴的姑娘們回味無窮,事後但凡提起秋千宴來,也都是贊不絕口。
九娘倒是對姐妹們的誇贊不甚上心,然而錢氏就不同了,她借着秋千宴的機會指派了自己屋裡頭的二等丫鬟去如意居,便是存了給九娘做臉,擡舉這個素來愚鈍的嫡次女的,不成想,即便沒有她,九娘也辦的有聲有色。
而錢氏也不是個傻的,自然早早的就打聽清楚了秋千宴之所以能讓衆位姑娘提起來就誇贊個不停,一切都是得了五娘那些個古裡古怪的問題的福。
私下裡,錢氏更是對着自己的心腹錢婆子道
“想來九娘也是個有造化的,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沾了五娘的光,五娘既是這般擡舉九娘,到底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這個情,我總得替九娘還了才好。”
“聽咱們老爺說,順哥兒倒是個好的,學識淵博,眼界開闊,待人真心實意又謙遜,想來,明年必定得中秀才,與五娘倒是天作之合。”
歎息一聲,再開口,便滿聲鄙夷。
“隻可惜盧氏那個短視的,竟瞧不中五娘,定然是嫌了五娘庶女的出身,哼,也不想想,他們家什麼門第,丈夫又不是嫡長子,不能繼承家業不說,又是個靠着父親蔭恩過日子的。”
錢婆子自是曉得錢氏瞧不上盧氏,這廂也不接話,隻容她一氣将盧氏的不滿吐出來罷!
“咱們沈家又是什麼門第,且咱們沈家女的賢名,那可是多少名門望族求都求不來的,當真不識擡舉。”
“不如我給五娘說門好親,一來還了五娘的情,二來嘛!讓那盧氏曉得,咱們沈家,便是一個小小庶女,也不是随随便便靠着幾分面子情便能上趕着打主意的。”
錢婆子聽着錢氏話罷,這才笑呵呵一邊替錢氏捏起了肩一邊則應道
“九姑娘的造化還不是太太您給的,倘當初五姑娘替九姑娘圓了場,太太隻随意贈點回禮便打發了,五姑娘哪裡能像今日這般擡舉咱們九姑娘,多半是看在一對兒镯子上了。”
那廂的錢氏顯然心裡頭有了主意,心裡頭松快了幾分,也便笑起來
“說的也是,那對镯子可是至寶齋的上等貨色,還是去年我生辰,謝家送的禮呢,當時給了五娘還人情,還有兩分舍不得,現在倒是覺着忒值了,這一次啊,秋千宴辦這般好,九娘在族内愚鈍的名聲可是要改觀不少,隻盼着,日後九娘多多同五娘親近些子,也好徹底改了她那愚鈍的性子,我這顆懸着的心呐,方才能徹底落了地。”
錢婆子邊幫錢氏按着肩邊順着錢氏的話茬道
“太太放心好了,九姑娘到底是從太太肚子裡爬出來的嫡出姑娘,七姑娘與十哥兒那般聰慧,九姑娘便是多有不及七姑娘,可,話說回來,整個沈家裡頭,還有誰能及得上咱們七姑娘呢!”
一提及七娘,錢氏立時便笑的見牙不見眼,嘴裡頭直說着
“誰說不是呢!似我家七娘這般才情無雙,仙姿綽約的,便是滿大華,又有幾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