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遭陸三年郎,沈言勤自是唏噓不已。
而沈言勤同陸三郎都在沈家族學裡頭讀書,平日裡自然有交集,不過,說到私交有多好,卻也稱不上私交過密,隻能說是同窗之誼。
不過,沈言勤到底是對陸三郎的文采斐然,以至于,現下九娘這般一提,那廂便在他的心底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好一會子,才拿染了幾分欣慰以及笑眸看向身側的九娘,又拿手輕緩的揉了揉九娘的腦袋,适才感慨道
“咱家九娘真個兒是長大了,如今都能替為兄分憂了。”
說笑了一句之後,絲毫不給九娘趁熱打鐵的機會,而是接着歎了口氣道
“不瞞九娘你,在陸三郎守孝的這大半年裡,我也曾派盛兒去陸家送了些筆墨書籍,我與陸三郎的關心雖不多親近,卻好歹同窗一遭,也時常為他的才華感到可惜。”
瞧了眼九娘稍稍怔大又染了兩分驚喜的樣兒,沈言勤并未多想,反倒是自心底生出些許的好笑來,隻當九娘同那些個金陵城裡頭的姑娘們的心思一個樣,在女學裡頭聽了些許陸三郎的風采,便将他生了好奇與贊許。
是了,雖現下大華國的閨閣女兒家,平日裡是萬萬不能與外男有半點牽扯的,可是私下裡,那些個年歲漸長的大姑娘們,或是聽家裡頭長輩提及,或是聽兄弟們提起,多多少少都聽到了些許關于陸三郎的文采冠絕江南的事迹,不免就心生向往,這也是實屬正常。
便是沈言勤此般再正經不過的少年,平日裡在族學裡頭來往密切的同窗,也在提及陸三郎時,順帶着抱怨幾句,陸三郎都快要将整個金陵城的姑娘的眼睛吸到身上去了。
不過,瞧見似九娘這般小的年歲便言語之中滿是對陸三郎的推崇的小姑娘,沈言勤詫異的同時,更覺得忍俊不禁。
當然,對于沈言勤生出此般誤會,九娘是一概不知的,不過,即便知曉了沈言勤的心思,于九娘來說,也不會有甚不好的名聲傳揚出去,畢竟,九娘年歲隻三歲多點,委實離男女不同席還差的遠呢,現下,便是九娘到了及笄的大姑娘,也隻是私下裡同自個兒的嫡親兄長提了一嘴□□郎罷了,更何論,還是打着為沈言勤着想的幌子,任誰,也沒法說半句不是。
沈言勤自是笑着搖了搖頭,後又立時收斂了忍俊不禁的形容,适才繼續往下道
“不過,陸三郎他真個兒是至孝之人,聽陸家的奴仆回話說,他如今人在浦口陸家祖墳那兒結廬守孝,如此純孝之心,隻怕是我有心贈書,不想他在這守孝的六年裡頭落下課業,他也不一定能看進心裡去。”
九娘聽到這兒,再仰起頭仔仔細細的将沈言勤面上的神情打量了個徹底,覺着他不似在推脫不去,而是真個兒為陸三郎的境遇感到惋惜。
看到最後,九娘第一反應便是懵,過了十幾息後,适才滿心的焦急與郁悶。
原本隻以為,隻要勸了沈言勤去陸家探望陸三郎變成,可尋思來尋思去,偏生就未曾想到,陸三郎竟然在陸家祖墳結廬守孝。
陸三郎至誠至孝的行徑且不論,便是九娘這小小年歲也清楚,一般來說,在家中守喪,已是不便上門叨擾了,除非是關系十分密切親近之人,才會偶爾上門走動一二。
而陸三郎偏生選擇結廬守孝,真個兒是不便前去打擾了。
九娘心裡頭急了一遭,委實覺着現下機會難得,如此放棄,實在是可惜,想了想,還是硬着頭皮又勸了句
“兄長既是關心陸三郎,不如親自去趟浦口探望一二,便是陸三郎瞧了兄長,也隻覺着兄長待人寬厚,關心他的課業罷了,哪裡又會責怪兄長叨擾了他守孝。”
沈言勤歎了聲,又揉了揉九娘的小揪揪,适才應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