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三郎最是明理,自是不會怪罪。”
話到這兒,沈言勤不免又歎了口氣,抿了抿嘴巴,顯得有幾分為難糾結,不過一息之後,便恢複如常,也就笑看着九娘道
“有些事呐!哪有你瞧的那般簡單,九娘你如今還小,不曉得世間艱難。”
沈言勤這一句話罷,便拿了塊荷花膏咬了一小口,看那模樣,好似沉醉在荷花膏的美味裡,絲毫不打算就陸三郎一樁再繼續開口。
九娘直勾勾的盯着沈言勤十幾息的功夫,瞧他這一副模樣,想了一想,便也能猜出幾分,他這是借着食荷花膏,拒絕了去探望陸三郎一事。
若再想的深些,将才他那一句世間艱難,隻怕是不簡單。
隻是這一刻的九娘滿心焦急,又年歲太小,絲毫揣摩不透沈言勤那未盡之意。
到底是探望陸三郎不簡單?
還是指其他?
九娘絞盡腦汁,絲毫未有半點的頭緒,索性便抛了開去,直接開口問道
“兄長所說的不簡單,到底是指那一樁,九娘愚鈍,還望兄長賜教。”
就沈言勤接人待物十多年的規矩中,壓根就沒有似九娘這般直接,半點餘地不留的。
為此,沈言勤不免就皺着眉頭驚愕了好幾息,幾息之後這才放下手裡頭的荷花膏,欲言又止了好幾番,瞧着九娘的目光一直火辣辣的盯在自個兒身上,偏生又年歲小,還對他這個兄長一派赤誠。
想了想,沈言勤才委婉道
“聖人有言,豈能非議他人是非,你又隻一個三歲大點的女兒家,萬莫要學了那長舌婦的做派才好。”
九娘自是一萬個不服氣,立時就鼓着腮幫子,也不開口說半個字,隻瞪着沈言勤的目光不由越發灼熱了好幾分。
沈言勤被九娘灼熱的目光盯的滿身不自在,可,心裡卻打定了,絕不對九娘說叨陸三郎的是非,畢竟她才一個三歲大點的小姑娘家,哪裡好聽那些個腌臜事。
于是,在兄妹倆互不相讓的無言沉默之中,便聽到沈盛兒口中的一句
“哥兒,萬三郎來了。”
沈盛兒這一句還未落地,便見沈言勤與九娘雙手側頭看向已至書房門檻外着了身青色襦衫的順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