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哥兒的目光掠過了隻着了草鞋的老漢,又瞧了他渾身上下的粗布短打尚打着補丁,再瞧了眼其他幾家趕車的車夫,雖也是粗布短打,卻未瞧着一個補丁,腳下更是納的粗布鞋,顯然比眼前追着自個兒不放的老漢家底子要略好些。
思及此,再瞧老漢那飽經滄桑臉以及一雙昏黃的眼珠,不由得心下一軟,自是從荷包裡掏出一塊三兩錢的碎銀子随手塞到了老漢的手中,在老漢一臉驚詫怔愣之際,順哥兒一邊将目光意有所指的落在九娘身上,一邊笑着同老漢道
“我家表妹年幼,委實受不得颠簸,你既是對這兒熟悉,便替我跑跑腿,尋個似你這般穩妥的車夫,且務必上好的馬車來,這角碎銀子便當做你的跑腿費了。”
在順哥兒話音落地後的幾息後,老漢才拿着碎銀子徹底回過神來,這會子,又是滿眼的狂喜,又是感恩戴德的直沖順哥兒彎腰拜謝
“謝公子的賞,公子且在這兒稍等些時候,老朽保管辦的穩穩當當。”
老漢滿聲感激的說罷之後,立時一路小跑着去了另一側的馬車停靠處,而瞧着那老漢跑起來似乎年輕了十好幾歲的背影,阿戎不由得努努嘴笑道
“三哥兒這又給了打賞又給了那老漢幾分體面,真個兒是體貼人。”
順哥兒隻笑着與九娘對視一眼,适才應了句
“就你話多。”
然而順哥兒同阿戎這對主仆再尋常不過的對話,似乎曾經這樣兒的事兒順哥兒做過很多遭了,由此可見,順哥兒雖瞧起來一臉的嚴肅,往往讓人瞧了他那黝黑壯碩的容貌,便不敢造次。
不過,九娘卻自此覺着,順哥兒的内心與他那唬人的外貌有着天壤之别,便是待一個渡口趕車為生的車夫都如此體貼周到的顧全了他的體面,可見順哥兒的一顆心是怎般的柔軟。
至此,九娘便越發覺着順哥兒為人可靠的很了,自也抿嘴笑的一臉的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