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沈家姑娘賢惠無雙,怎般那沈九姑娘卻是個。。。”
還不等墨雲嘴裡頭嘀咕完,就感受到來自自家主子射過來的厲芒,立時就捂着嘴巴呐呐道了句
“是奴的不是,不該道姑娘家的是非。”
瞧墨雲認了錯,陸三郎這才收回如劍般的眸光,并将最後一筆捺落下,适才坐在竹凳上就着抓筆的手伸了伸胳膊,倒是頗有些酸痛。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陸三郎胳膊上的酸痛盡退後,适才擱了筆,邊從竹凳上起身邊開口道
“沈家那丫頭,年歲倒是不大,不過言行舉止卻委實讓人吃驚,不論她背後有沒有人支使,如今她已然查到了甄婆子那幾個身上。”
默了默,陸三郎又拿起桌上的筆放在一旁的水中緩緩清洗起來,隻不過,于沉默之中,眸中所聚的厲色卻越來越濃,直至濃到再也化不開,與此同時,右手握着翠竹做的筆杆越來越緊,直聽到咔哒一聲,翠竹做的筆杆已然被陸三郎的右手捏成了兩段。
直到這一刻,陸三郎才從滿眸的厲色中回過了神,從而慢條斯理的将斷了的筆重新擱到了桌上,而後又走到院中左側的一叢翠竹前,掰了一小截翠竹,這才折回屋裡頭,尋摸了刻刀,開始擺弄翠竹來。
墨雲瞧自家主子那沉默的樣兒,眼裡寫滿心疼的時候,心裡頭也不由得有幾分擔心,隻一張嘴巴張了合,合了張,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寬慰自家主子罷!
倒是不知何時站在門處的餘婆子,這廂瞧了屋裡頭的陸三郎幾眼,也同墨雲一樣,滿身滿心都是心疼與擔憂,又疾步走到墨雲身側,小聲問了句
“三哥兒明個兒要早起,怎的現下還在擺弄竹子制筆,老爺太太相繼亡故,大太太同三太太卻逼迫三哥兒至此,你這個做貼身小厮的,也不曉得寬慰寬慰三哥兒,倒是讓三哥兒這大晚上的心裡頭不痛快,還沒你弟弟能幹。”
墨雲被自家老娘責怪了一句之後,也自覺有愧,那廂想到墨星辦的事兒,不免嘟哝着回了句
“有道是做賊拿髒,捉奸捉雙,待阿星那邊的事兒辦妥了,哥兒也就好了。”
這廂餘婆子母子無聲的歎了一聲又一聲,那廂陸三郎卻一直沉默不語,隻聽他手裡頭拿着的刻刀笃笃笃的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