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媽媽則趁着九娘尋思的片刻功夫,已然利索的解開挂在胳膊上的布兜,先從裡頭拿了一個蒲團墊在了九娘身後上頭一階的石階上,又扶九娘坐好了,适才又從布兜裡拿了兩個蒲團,一個遞給了夏朵,一個則自個兒墊在屁股下頭坐了。
三個人并排的坐在石階上往山下頭瞧,卻是寅時的天色尚黑,天上的月兒還未退去,至多隻能瞧見三兩個台階以及山岩邊影影綽綽的樹木黑影。
時不時的山風拂身而過,便是金陵的夏季再熱,可山裡頭,又是寅時時分,倒是更深露重,頗有些寒涼透體之感。
幾乎還不待九娘冷的打個哆嗦之際,已被劉媽媽摟到了懷裡頭,另一側的夏朵也朝着九娘那邊挪了挪,并拿兩隻胳膊輕輕環住九娘,這麼一來,九娘大半個身子在溫溫熱熱的劉媽媽懷裡頭,另小半個身子被夏朵環着,倒是風吹不着,更不覺着冷,而劉媽媽同夏朵雖替九娘擋了透心涼的山風,卻也接受了一些子自九娘身上傳過來的溫熱,倒也能抵些子涼意。
如此三人抱做一團了些時候,便聽到山下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與隐隐約約的喘氣聲。
有了昨兒個的例子在前,這廂九娘同劉媽媽倒也不再昨兒個般害怕什麼野獸壞人,再有那越發粗重的喘聲與越來越沉重的腳步,想也能知曉,來人定是自山腳下爬到這兒,累的很了,不論是不是陸三郎指派來的婆子,隻這點子體力,想來也害不了她們三個。
隻不過,過了會子,随着喘聲與腳步漸行漸近,約莫隔了個石階的樣子,九娘三人仔仔細細的将停在石階處彎着腰直喘着粗氣的風姿卓越的男子瞠目結舌。
那男子不是陸三郎還是哪個!
陸三郎應了約不說,竟還親自上山來接九娘,這倒是九娘三個萬萬沒料到的。